朱骥说着,往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后,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样的东西,递给覃云,小声道,“这是我送给张翰林的一点儿小礼物,无法当面相赠,就由你帮我转交吧。”
“啊”
覃云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顶头上司交给了自己一个私活。
居然是帮朱骥送礼!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要给太子的岳父送礼
至于吗
朱骥笑道:“你是自己人,我也就跟你直言了……上次因为搜捕亡匿净军之事,太子在背后帮了我一把,让我成功躲过一劫。据说此事乃张翰林在背后提点,此番不得不报答一二。”
覃云心想,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居然对太子示好
皇帝健在的情况下,你这行为很危险啊!
再说,你确定那张翰林知道什么亡匿净军之事,还曾跟太子提及
“我这算是知恩图报,并无其它意思。”朱骥道。
“是。”
覃云心想,就算你告诉我实情,我也不敢对外人言。
再说了,就算我告发你,也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
不过你对我还真是放心。
这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啊!
不知不觉间,我就成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心腹
这岂不是意味着……后边我还有荣升的希望
“再说诏狱大牢里那几个,东边甲字号,关押着几个南方官员,背后有一些商贾势力。”朱骥扬了扬眉毛,神秘一笑,“你好好诈一下,让他们写信给外面的家人,让他们的父母妻儿送银子来。这些银子你就跟你手下的弟兄分了吧。”
“这……”
覃云心想,这岂不是典型的中饱私囊
朱骥手按在覃云肩上,一脸鼓励的神色:“少年才俊,锦衣卫这么多年轻人,我最看好你,你将来至少能当个千户。好好做事。”
……
……
覃云一天下来,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鼓励的话语。
但他不是傻子,他能从这些人的赞誉中,听到一种利用之意。
因为官职没变,他不需要办庆功宴,下午就收拾心情跑去张延龄在城里新租下的一处宅院,进去后,就见到张鹤龄正在那儿操练人手。
柴蒙坐在一旁的条石上,手里拿了把折扇轻轻摇,瞅着眼前的热闹,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覃百户来了”
看到覃云,柴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笑道,“大公子在操练新军呢。”
覃云愣了下:“这……”
“言笑而已。”
柴蒙道,“说是最近又要增加一些人看家护院,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今天连我都没见到二公子,他最近似乎挺忙的。”
覃云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堂屋方向,问道:“二公子可有说过银镜之事”
“什么银镜”
柴蒙对此毫不知情。
覃云道:“我先前看二公子搬了几块琉璃过来,好像就在这儿……随后琉璃怎么处置了”
柴蒙笑了笑,道:“我上哪儿知道去他最近让我去买几本书回来,在说要开班授徒……我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要不你问问大公子”
“不用了。”
覃云继续看着一群人在那儿瞎比划。
二人正说着话,外面一行人进来,为首者正是张延龄。
而在张延龄身后,紧跟着秦昭和李吾唯,他们各自带着随从。
“就是这里了。”
张延龄进到院子后,对身后的人招呼,“这是一处临时租来用作联络的院子,以后有什么事,两位可以派人来知会这边。”
几人一起进得院子,没等秦昭和李吾唯站稳脚根,就见到对面一群拿着棍棒的打手杀气腾腾,旁边还站着个提刀的锦衣卫百户覃云。
李吾唯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就要跪地求饶。
张延龄招呼道:“覃百户,你怎么来了”
“我……”
覃云本想说,我找你有事。
但在外人面前,他不太好开口。
“那就不打扰了。”
秦昭很识趣,当即笑着提出告辞。
张延龄叫道:“先不忙走,我拿点儿样品给你们看看……大哥,帮我招呼下客人……去去去,把人都给我解散了……在这里闹腾,像什么话我还怎么接待贵客”
“都散了,都散了。”
张鹤龄见弟弟发火,连忙挥手,“明天出城演练,都给我精神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