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道:“嘿,你小子怎么越说越邪乎了你先前还说覃昌只是被人当枪使,幕后元凶是怀恩呢!”
张延龄道:“这两种说法不冲突啊!怀恩把覃昌用完了,发现效果并不好,当然会立即舍弃!
“话又说回来,要是覃昌水平真有多高的话,当初也不至于会被韦泰窃占司礼监掌印的位置,更不会有你崛起的机会了。”
张峦有些不明所以,皱眉问道:“覃昌怎么说也是当过印公的人,真这么无能吗”
“爹,他无能与否,无关大局。其实之前朝中最有话语权的始终是李孜省、梁芳他们,你觉得先皇时,有人把覃昌当回事吗哪怕他是司礼监掌印!”
张延龄笑着问道。
张峦一甩袖道:“我上哪儿知道去,最近我又没见过李孜省……不是要避嫌吗话又说回来,也是他回报我的时候了。”
张延龄扁扁嘴道:“爹,你不是说帮朋友吗帮朋友就为了得到回报”
“你不懂。”
张峦摇头道,“如果没什么要提醒的,那为父先去睡觉了……放心,误不了事,大不了明天我在朝会上装傻充愣,若实在应付不了,就让人把你叫去舌战群儒。”
张延龄笑道:“这次的事,虽然到目前为止,基本上都是我出面,不过应付朝堂事,还得爹你亲自上阵不可。让个稚子跑朝会上去跟人争论,始终不像话。”
“哼!”
张峦冷哼一声,问道:“你去跟怀恩他们理论时,怎没觉得不像话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歇息吧,让为父好好冷静冷静。”
“爹晚安。”
张延龄笑着挥挥手。
“没安好心。”
张峦瞪了儿子的背影一眼,道,“今天光折腾你爹我了!你小子倒是在人前出尽风头!”
……
……
翌日一早。
张峦收拾心情入宫。
没等进宫门,趁着臣班列队时,徐琼赶紧靠了过来,问道:“来瞻,今日朝会上或有对你不利的风向……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张峦一副开天眼的姿态,问道:“是为昨天我家下人打人之事吗”
“好像真是这个!”
徐琼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京师之地竟发生这种事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受到别人的关注,你居然纵容家里人做出这么大的事情……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咦我之前很谨慎吗”
张峦一脸好奇地问道,随即摆摆手:“也罢。明说了,就是别人上门来滋事,吾儿迫不得已,只能派人收拾局面。由始至终我都不知情,一直到昨夜……才偶有听闻。”
闻听此言,徐琼有点儿干瞪眼的意思。
你张来瞻怎么回事
这是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儿子身上吗
卖儿子卖得这么彻底
弃车保帅
徐琼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一下,随后才道:“此事很可能关乎到宫里织造之事,而宫中的织布作坊一旦被叫停,对你声望的打击可不小。”
“停不了。”
张峦摇头道。
“为何”
徐琼不知道张峦哪儿来的这种迷之自信。
张峦分析道:“我儿发明创造的纺织机,比外边普通的纺织机效率不知道提高多少,一天下来能多织不少布。
“放着如此大的财路,陛下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做下去呢我倒是在想,今天到底会有多少人出来参劾我
“非要跟我过意不去吗”
徐琼多少有些无语,心说,我这是找了个什么盟友
这么不着调吗
“总归你小心些为上。”
徐琼警告道,“那群人毕竟是先上门闹腾,出了事,他们自己也难逃干系,就以如此口风跟陛下申诉便可。”
“知道了、知道了。”
张峦不耐烦地摆摆手。
……
……
张峦随着人流进宫。
过了午门,才走了几步,覃吉老远便向他招手。
等文臣臣班向前,张峦接近后,覃吉快步迎了过来,招呼道:“张先生,咱借一步说话好吗”
张峦不满地道:“覃公公这是干嘛我这边还等着上朝被人围攻呢……你是打算提前把我支开吗那就算有道理,我这边也说不清了。”
“不是……”
覃吉赶紧解释,“是陛下今早从怀公公那听说了昨日之事,想趁着早朝前,请您过去问个清楚。”
“怀公公”
张峦皱眉。
覃吉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怀公公宅心仁厚,他也为您府上的事而担忧呢,正想着如何令此事大事化小。”
“是吗”
张峦摇头,“我要的可不是什么息事宁人,我想跟人好好理论,辩个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