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着一个。
吴笛大汗淋漓,眼里终于有了些放松。
“状元鬼又如何,我借了冥府的路,送我湘州的尸来了哀牢山,这些尸里不少人僵,你且顶得住?”
脚下一阵破土而出的动静,竟是生生爬出来数十个口眼歪斜的沾着泥渍的干尸。
还有一具红木色的棺材,也从地里长了出来。
那些怪树的动静越渐小了,似乎也在犹豫要不要硬拼。
但下一瞬,更猛烈的一阵阴风,带着蝗虫群似的黑气,瞬间灌入这府邸之间。
吴笛下意识用衣袍捂住口鼻,再睁眼,却发现眼前的所有人僵和红木棺都不见了踪影。
心中顿时慌乱:
“你这诡祟,将我的宝贝弄到何处去了?”
林子间,白面书生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
“几个人僵而已,也要称作宝贝了?拿来给状元爷爷我补补,再合适不过了……”
吴笛继续唱响了号子,却再没感应到那些人僵的存在。
他压着声音,微转过头,同着吴小葵喊道:
“快滚下山去,你真是害死我了!这诡祟足有定府境开天顶的道行,我是斗不过了,带着你这小白脸姘头死下山去!”
吴小葵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兄长吴笛虽然眼高于顶,但本事是吴家公认的厉害,连他都斗不过这诡祟,该怎么活着出去?
一时间,她目光落在李镇身上,却见着这位相貌俊朗的小香主,不知何时掏出来一把锋锐无匹的马槊,衣袍猎猎,褂子明朗,整个人似乎异常镇定。
吴小葵心中有了些底气,期盼看向李镇:
“李香主,你是阿公的孙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李镇点了点头:
“有。”
吴小葵眼前一亮,“什么法子?”
“把你哥丢在这,我们先跑路,等回了庄子,我请爷爷来救你哥,但我爷爷喜怒无常,也不知他肯不肯救,毕竟你哥都让我爷爷帮他喂驴了。”
吴小葵听罢,脸色泛白,咽了口唾沫,重重摇头:
“不行,我哥因我而来的哀牢山,他要是把命丢在这了,我没法跟我爹交代……”
“哎。”
李镇叹了口气,“真是麻烦。”
扛起马槊,李镇向前一步,径直走出虚幻府邸。
他使了许久未曾使过的法子——
装!
就是硬装!
既然白面书生肯一口一个李公子叫他,那自己就把这派头给演足喽!
“铿。”
马槊重重插在地上,荡起一阵阴风沙尘,惹得那些古怪的树精,纷纷看来。
“本公子自去了黄皮寨一趟,良久未上哀牢山,莫不是你们这些山野小祟,都要出来拦我的路了?!”
因着扯虎皮做大衣惯了,李镇手心都不冒汗了。
他跋扈地抬头,冷笑道:
“盘州状元?我看你也是吹出来的破落秀才,我媳妇儿要上九洞子讨东西,你也要拦路了?我大舅哥冥府借道,借来几只人僵,你也给藏了?”
“是我这姓李的刀钝了,还是你们这些小祟长本事了?!”
说着,那横插在地上的马槊,竟透出点点黑光,扶摇而上,衬托的李镇更加神秘。
一时间,那躲在树后的白面书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是说这李家的混世魔王丢了命数么?可现在这么猖狂的模样,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