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快跟不上那只吞了她魂儿的女诡了。
“可恶……”
低骂一声,索性掏出枚铜板,往天上高高一抛。
“正面走左,反面走右,立着就原地自杀……”
吴小葵说罢,铜板也落下。
可却落入了一人手心。
她抬头一看,却是瞳仁血红的李镇,灼灼地看着自己。
吴小葵心中大喜,可很快眉头皱起一团:
“李香主,我不是让你走了么……这洞子里可是有大定府坐镇,不能再往里走了。”
李镇情绪异常冷静,将那带着余温的铜板攥在手里:
“于理,你是堂主,而我只是香主,你让我走我就得走。
可于情,我爷爷说了,让我们都平安回去,我不能抛下你不管。”
吴小葵眼眶微微泛红,想说些什么,却注意到李镇身后悬空的漆黑香坛,捂着嘴道:
“李……李香主,你入登堂了?可你这坛的颜色……”
李镇摇摇头。
“别在乎这些细枝末节,我这登堂,和别人不太一样。”
李镇说罢,便丢出一只绣花鞋。
那绣花鞋里生出一股子青烟,朦胧中出现一张阴森的女人脸。
李镇将那枚铜板递在女人脸跟前:
“这铜板主人的魂儿被别的诡祟吃了,阿霜,找得见那只诡?”
阿霜点了点头:
“公子,小事一桩,且随奴家来。”
阿霜身后拽着青烟,便向着一个岔道飘去。
吴小葵眼睛瞪大:
“李香主,你还有这么聪明的阴物?”
“嗯,头次用。”
二人跟上青烟,向着岔道走去。
不过片刻,阿霜便停下了身形,转过脸,阴恻恻道:
“公子,奴家进不去了,前面有大诡坐镇。”
“大诡?”
往前一踏。
李镇与吴小葵,赫然看见这溶洞下,别有洞天。
像是柳暗花明似,这溶洞里竟然有着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男耕女织,鸡犬相闻,要不是阿霜提醒了有大诡,这看起来真像人间美景。
就在李镇准备提着镇仙槊杀进去的时候,一个脸上满是暗疮的女子,跟在一个身着儒衫的长髯老者身后,缓缓走来。
“二位可是外乡人?我怎瞧着这么面生。”
长髯老者拱手笑道。
阿霜一溜烟缩进了绣花鞋,头也不敢露了。
李镇眉头紧皱,看向站在老者身后的长疮女子:
“她吃了我们的东西,得吐出来。”
长髯老者惊疑道:
“小友此话当真?这是我们寨子里吃着百家饭长大的苦命丫头,我瞧她可怜,也准许她来我们学堂读学识字,她竟会吃了你们的东西?”
见状,他掏出戒尺,转向身后,一下敲向那长暗疮的女子。
“快吐出来!你快给我吐出来!呀哈哈哈哈——”
戒尺化作一截千斤重的兽骨,狠狠砸去,竟将那女子砸成了一滩肉泥。
寨子里,也刮起一阵阴风,不再是男耕女织的祥和景象。
反倒是一个个恶鬼,吊悬在空中,眼睛歪斜,舌头吐出,好不骇人。
长髯老者的儒衫变作了黑麻袍,他弯腰将那滩肉泥捧在手里,脸上一阵悲戚:
“好你们个外乡人,为了一口吃的,竟叫我打死我的学生,现在你们满意了!”
李镇背后一阵阴寒。
这老东西跟有大病似的!
“这苦命丫头死了,那先生我,只好叫你们陪葬了!”
呼啦——
阴风几乎将人刮跑,那些吊悬的恶鬼,簇拥在黑麻袍老头身上,变作一只数丈高,长满人头的恶鬼。
姗姗来迟的吴笛,看着那数丈高的大诡祟,一下子慌了神。
“艹你个娘的!半只脚迈入断江的大诡?!”
他有些后悔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