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尘的右眼彻底化作竖瞳，妖翼刺破后背，却在展开的瞬间被祭坛锁链缠住。他嗅到翡翠碎屑里飘出的味道——是母亲梳头用的柏子香，混着诛仙台特有的锈铁腥气。

“住手…”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妖爪插入心口硬生生扯出三根妖骨，“放了她，这些够你们炼十把斩妖剑。”

玄霄抬手接住飞来的妖骨，掌心仙火将骨头烧得噼啪作响：“我要的是你自愿走进诛仙台的缚妖柱，不是这些破烂。”他突然捏碎耳坠，翡翠粉末在空中凝成血色箭头，直指苏逸尘眉心，“或者，我现在就毁了她的残魂。”

林清雪突然挣开冰霜束缚，扑向光幕中的刑架虚影。她的冰魄玄体在接触到画面的瞬间炸开万千冰棱，竟短暂冻住了光幕中的雷刑：“师兄！他在用共感术骗你！真正的魂魄波动不可能——”

玄霄的瞳孔闪过一丝金芒，林清雪突然捂住右眼惨叫。她的冰蓝色瞳仁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仙咒，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祭坛上，化作跳动的黑莲。

“清雪！”苏逸尘的妖翼挣断三根锁链，鳞片暴雨般射向玄霄。仙使的身影在鳞雨中虚化又凝聚，手中多出一枚冰锥抵在林清雪咽喉：“我突然改主意了——不如先让这丫头尝尝锁魂钉的滋味？”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墨无痕的笑声从地底传来。无数黑莲破土而出，缠住玄霄的双脚：“仙界走狗，谁准你动我的猎物？”血傀大军从莲心钻出，腐烂的手掌抓向光幕。

玄霄皱眉捏碎冰锥，林清雪趁机滚到苏逸尘脚边。她的右眼已经变成混沌的灰白色，左手却死死攥着一块翡翠碎片——是耳坠上掉落的衔尾蛇头。

“师兄…朱砂…”她将碎片塞进苏逸尘掌心，蛇眼处的朱砂突然发烫。记忆如利剑刺入脑海——七岁生辰夜，母亲将耳坠按在他掌心：“若有一日见到蛇眼泣血，就是娘在唤你逃命！”

苏逸尘突然暴起，妖翼卷着腥风扑向玄霄。仙使抬手召出九霄雷戟，却在刺出的瞬间发现戟尖对准了自己胸口——墨无痕的黑莲不知何时缠住了他的手腕。

“弑神盟的走狗也配用雷法？”墨无痕从血傀堆里走出，半边白骨脸咧开扭曲的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苏逸尘的妖爪穿透玄霄虚影，攥住的却是那枚碎成齑粉的耳坠。仙使的真身早已退到祭坛边缘，指尖燃着一缕女人的残魂：“真是母子情深，可惜……”

残魂在火中发出最后的悲鸣，苏逸尘的妖血在这一刻彻底暴走。冢内万千妖骨齐齐震颤，初代妖神的左手骨破土而出，径直撞进他鲜血淋漓的胸膛。

当苏逸尘的妖爪穿透耳坠幻影时，一缕极淡的柏子香钻入鼻腔——那是独属于活人魂魄的气息。玄霄焚烧的残魂碎片中，有一点金光悄然没入地底，顺着妖神左手骨的轨迹沉入苏逸尘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