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的宅院，家里人口少，空着的房间还有很多，后院更是有块地方可以开垦为一个菜园的地方，赵高和陈氏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到时候种什么蔬菜好。

顾慕灵小时候在京城长大，就算是顾衡病重家里一穷二白的时候也没有种过菜，她的认知还停留在这个菜叫什么以及怎么做上，种菜施肥的流程她完全不清楚。

“慕灵，你觉得我和你爹的提议怎么样？”陈氏做事之前很喜欢问顾慕灵的意见，婆媳之间的关系一直都相处的很好。

顾慕灵把想要乱跑的小汤圆兜在怀里抱着，她拿了块糕点转移小汤圆的注意力，“娘，你和爹做决定就行，你们要是喜欢种菜那就种，家里地方宽敞着呢。”顾慕灵没种过菜，她心里还存着几分好奇，到时候她也想挥着锄头倒腾两下。

“祖母，我也要种菜。”

小汤圆十分积极，只要不让她读书绣花干什么都行。

陈氏朝着小汤圆招手，顾慕灵见状就把小汤圆放开。

“祖母的心肝噢。”陈氏搂着小汤圆十分亲昵，“你要是想种到时候祖母手把手教你好不好？”陈氏对两个孩子一直十分溺爱，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隔辈亲顾慕灵和赵言都能理解，只要不触及原则性问题他们都不会多加干预，有的时候赵言教训孩子赵高和陈氏都会自觉回避，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容易心软。

原本小汤圆还会去搬救兵，后来发现做错事情没人能救她后才自觉很多，赵言奉行的一直都是劳逸结合，但小汤圆一直只想着玩，这让赵言十分头疼。

最近这段时间赵言都十分轻松，因为很多人对他避之不及，说不过骂不过很多人也学乖了，他们知道针对赵言反而自己会吃瘪后直接去找德明帝了。

每日都被诸多官员暗戳戳暗示的德明帝一点都不心慈手软，该撤职的就撤职，担心狗急跳墙他还没有赶尽杀绝，有些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如今他根基未稳还不能动某些人，赵言也建议他徐徐图之，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德明帝是个听劝的人，这几日大臣们发现自己担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心里也苦，自己是认真在做事的，奈何谁的家里都有几个不争气的，他们就算生拉硬那些人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好不容易靠着关系谋个闲职现在又要被撸去官帽，走投无路都来找他们帮忙，要是先帝那时他们还能搭把手，现在皇上一直盯着他们哪敢轻举妄动。

每日下值以后他们连家都不想回，因为有些死缠烂打的人天天都在蹲着他们。

现在皇上好像网开一面，他们总算能松一口气。

结果没过几天他们就发现自己那口气松早了。

刑部查出一堆贪污的官员，家产全部充公，罪行重的直觉处斩要不就是流放到荒蛮之地，这段时间人人自危，他们都没有想到皇上之前只不过虚晃一枪，动起手来干脆利落。

“皇上，目前国库已经有八千万两白银。”周尚书是受益者，他总算不用继续背着抠搜的骂名，之前是真的捉襟见肘不是他小气，现在有银子了他肯定给的大大方方的，等赋税收上来后他就更不用担心银子不够花了。

不过那些贪官真是该死，怪不得国库亏空的厉害，原来都是被这些蛀虫贪到自己口袋里了。

“呵，朕倒是小瞧了这些人，居然都敢贪到朕头上来了。”德明帝现在十分恼火，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明白，但是这些人完全都把水搅的浑浊，若不是赵言私底下给他支招暗查他还不知道这些人敢这么大胆。

意识到德明帝在愤怒后周尚书赶紧把笑容收住，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不该笑，现在就是不该笑的时候，否则皇上或许会拿他出气，那他可就冤死了。

见周尚书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德明帝看着也觉得碍眼，他随口就把人打发走，周尚书行礼后转头就走毫不犹豫，每次来见皇上他心里都在打鼓，来十次有八次他都得挨骂，今天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德明帝疲惫的揉着太阳穴，顺子想上前来帮他揉被他直接拒绝。

“皇上，奴才让御膳房做了您爱吃的金乳酥。”顺子见缝插针的提起此事，每次德明帝有不顺心的事情就闷着不说话，时间长了他悟出一点门道。

美食的诱惑。

“端上来吧。”德明帝不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顺子一挥手就有宫女把金乳酥端上来，德明帝漫不经心的吃着，快吃完的时候他才嘱咐道：“母后也爱吃这个，送些过去。”

“皇上放心，奴才早就差人送过去了。”顺子谄媚道，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他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揣摩圣意。

“皇后娘娘那边要不要送？”

“送吧。”

德明帝对苏皇后说不上有多喜欢，但待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舒服，这就足够了，他前面二十几年的经历本就造就他多疑的性子，这是很难改变的，但他能感觉到皇后或许是不乐意嫁给他的，迫于他的权势压迫只能进宫当了皇后，平时皇后看他的眼神都十分平静没有波澜。

这反而让他有了兴趣。

送上门的东西他不喜欢，他更喜欢有挑战性的。

工部。

赵言还在研究摆在他面前的轮船模型，这是他让工匠研究出来的，现在有的船几乎都是吨位不大的，这些船不远远航也不能抗住太大的风浪，海上虽然危险但又存在着很多机会，海上的贸易之路若是能成功开启对黎国也是一件好事。

但目前这件事情只是他的设想，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太多，就比如现在的轮船还未造出来，他手上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模型，船还没有下水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过几日是顾慕灵的生辰，以往多半是在家里一起过，一家人聚在一块吃饭简简单单就算是庆祝了，今年赵言打算来点不一样的，他想亲自动手给顾慕灵做一碗长寿面。

但长寿面的制作过程实在有难度，赵言不知道嚯嚯多少面粉以后才算大功告成。

“董大娘，面粉你做成包子吧，别浪费了。”那一坨面都是他失败的证明，为了不让顾慕灵发现这几日赵言都是偷偷到厨房里练习，只是苦了董大娘，天天帮他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