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尘嘲讽地扯了下唇角,“祁暄为了你三番五次找老夫的麻烦,老夫呢,看在徒儿你的面子上,并未与他计较。现下他为突厥所困,一面又念着你,此番与老夫做交易倒是拿出了诚意,不过这交易做不做,还得看老夫的心情。”
晏尘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明琬却听懂了他的言中之意,她隐在袖子里的手心渐渐渗出汗来,却不敢表露出丝毫慌张,“怀瑾拿殷国青龙图与您交易,景初亦拿白虎图与你交易,怀瑾要保的大抵是我的性命,而景初,他要的定然是您手中的玄武图。”
“在景初手下保住我的性命对您来说轻而易举,是否将玄武图拱手相让却有待考量。徒儿说得对么?”
晏尘赞赏地看着明琬,“不愧是老夫的徒儿,心够细。”
“那么师父……”明琬试探道:“您这次站在哪边?”
晏尘笑了一声,“丫头,有时你又实在不会变通。”
明琬的心跟着一提。
他的目光从明琬身上离开,继续说道:“景小子素来吃不得亏,他这次既要老夫手上的玄武图,又要祁暄手上的青龙图,老夫自然也是一样。殷离两国的恩您老夫不插手,你是老夫的徒儿,老夫自不会让你有事,问题就出在,景初太过贪心,既要天下,又要美人。”
“徒儿留在离国,景小子未必不是你的良人。”晏尘捋着胡须,一脸慈祥,“你需要灵甘花解毒,老夫已向景小子开口,不日你便随他去月族,也好见见你母亲那边的长辈。”
明琬笑得凄凉,“徒儿该多谢您为我想的这么周全。”
“你与老夫师徒一场,老夫自然不会害你。”晏尘起身,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弱不禁风的像什么样子。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罢。”
明琬恢复了内力,身上却无一丝力气,夜空中那一轮圆月,脸上划过一抹惆怅之色。
怀瑾,你现在在做什么?
窗外风声呼哧作响,冷风灌进窗子里,明琬站在风口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无奈打下窗,隔了一夜月色,随即挥袖熄灭了桌案上的烛火,朝帐幔走去。
就在这时一抹黑影自窗外掠过,明琬隐约间听到外面抓刺客的声音。
明琬好笑,喊那么大声,刺客听到早该跑了。
不对,明琬行自窗前,打开窗,看到黑暗中闪现的人影,瞳孔骤然一缩,女子穿着夜行衣,头上戴着抖篷,将整张脸都罩住了,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是染月。
此时外面已传来敲门声,明琬忙将染月拉了进来,迅速将她推进帐幔,自己则卸了外衣,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
一队禁军走进来,明琬点了烛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