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屿附和地点点头,不屑地看了角落里的眼镜男一眼,很显眼地啐了一口。
眼镜男突然朝着庄柔则恶狠狠地冲过来:“你是人!你是人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肯献祭让大家都能出去!那花妖……那花妖明明瞧上的是你!你为什么不肯去死!”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百里静藏声音冰冷,手中长弓翻动,弓弦压在眼镜男颈间,陷入皮肤之中:“你也可以自杀献祭,换我们出去。”
百里静藏个子高,常年行伍训练出的肌肉包裹在白衣之下,轻易不显山不露水,这会儿紧挨到眼镜男身边时,便天然地带了一种压迫感:“你既然已经杀了人,就要敢作敢当,别来指责我的人!”
“什么……什么你的人,你们不也是才认识……”眼镜男声音发抖,“你不过就是看上庄柔则漂亮,被花妖选中,也想日后用他抵挡花妖而已,装什么高尚!”
百里静藏偏头看了眼身后吓得惶惶无措的庄柔则,一双琥珀色的眼瞳衬在红眼圈里,不住颤抖,确实漂亮。
小废物这回是真怕了,看不出什么做戏的样子。
不由轻笑一声:“不错,我正是瞧中他漂亮。”
百里静藏收回弓:“所以别打他的主意,小废物,上楼。”
他与庄柔则本就是不支持献祭的,此刻商鹤的献祭准备他们也不愿参加,反正有细心的许禾言和好奇的穆清屿会在旁看着,也不担心会错过什么线索。
倒是庄柔则被那具尸体吓坏了,可以先上去歇歇。
庄柔则坐在床边,用百里静藏递过来的冷手巾摁着脸:“我真的想不到他会这么残忍。”
“比这残忍的事情多了,只是你没见过而已。”
“可是,那是他女朋友啊……”
“你不是也会说,和杀妻案类似,我曾听过一起杀妻案,那男子杀掉妻子后,为怕此事泄露,将妻子制成肉酱,一点点吃掉。”
庄柔则倒是听过类似的案子,只是此刻一听提及,立即便想起一楼长腿妹的尸体,打了个寒战:“你别说了。”
百里静藏接过他手里的手巾,回手丢进盆里:“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不想吃,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尸体。”
“那睡一会儿?”百里静藏起身抖开被子,扶着庄柔则躺下,“你睡一会儿,我设法进去主人房看看。”
“不行,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庄柔则丝毫不觉得他躺在床上,抓住百里静藏的手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白色花树就在隔壁,那女鬼随时可以过来。
百里静藏偏头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不敢瞧他的脸,目光又落到庄柔则那枚闪亮的耳钉上,脑海中不自觉闪过一个念头——小废物的耳朵若是带上那些番邦耳饰,想必比那些番邦人漂亮许多。
庄柔则见他不肯答应,皱着眉思索一回后,小声说:“那红衣小女鬼消失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你陪我我就告诉你。”
“好。”
百里静藏坐到床边,并没有抽回手,倾身问道:“那小女鬼跟你说了什么?”
他身后的马尾垂下来,蹭过庄柔则脖颈,惹得他缩了缩肩膀,左右躲避这份突然的瘙痒。
庄柔则气道:“你靠那么近干嘛!”
百里静藏微微一笑:“是你说要告诉我秘密的。”
庄柔则恨得差点咬掉自己舌头,推了一把百里静藏:“别靠这么近也可以说,她消失前,跟我说救救姐姐。”
“姐姐?”
“对,我觉得就是那个坛子里的女鬼。”
百里静藏蹙眉望着他,忽然抬手蹭蹭庄柔则的脸:“睡一会儿吧,我等你睡着再去主人房。”
“你怎么还要去啊!你就不能等明天去吗?”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