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言没言语,也转身走了,唯有穆清屿招呼她一句:“还不赶紧跟上。”
白若安闻言,回头盯了一眼身后的商鹤,拎着裙子快步跟上穆清屿和许禾言,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小心老头子。”
一直沉默不言的许禾言忽然开口:“你为什么出来?”
“我当真不知!我……我本来和那个……”白若安咬咬唇,憋出一个,“混账打了一架,心里觉得十分丢人,我毕竟是大家闺秀,实在是心里着急才会如此,便回到房里,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你也知道……”
白若安说得絮絮叨叨,翻来覆去,总之就是这件事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她是被鬼上身了。
走在最前面的百里静藏听着她的话,压低声音问庄柔则:“你觉得呢?”
“我是狐狸精,我没脑子。”
庄柔则扭头白了身后的白若安一眼,又来瞪百里静藏:“我只会狐媚太子!”
他的脸在月光下还带着被恐惧惊扰过的白,雾蒙蒙地罩了层柔软的光,琥珀色的眼睛里明明盈着怒意,却偏偏瞪得百里静藏想笑。
百里静藏翘翘嘴角:“怎么会?狐狸精最聪明了,不过还是番邦跑来的小猴子更聪明一点,会跑会跳,还喜欢发脾气。”
“你才是猴子。”庄柔则被哄得高兴了一点,总算肯回答百里静藏的问题了,“半真半假吧,她说一点不知道肯定是假的,但她应该确实没力气分尸。”
庄柔则说着停顿了一下,忽然转过身:“你把尸体拆了放哪儿了?”
白若安被他突然转身的动作吓了一跳,肩膀一缩,后退了半步。
“我……我不清楚。”
“不清楚?”庄柔则眯起眼睛,神情骤然变得阴森起来,“你砍断我的手脚的时候,你可一点都没留情……”
他的手掐在白若安纤细的颈子上,吓得白若安当场就哭起来。
旁边的穆清屿也吓了一跳,伸手去抓庄柔则的手腕:“你怎么了?你这是……”
许禾言拉开他,摇摇头:“撞邪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朝着百里静藏的方向看了一眼。
月光躲到房檐后,原本照在庄柔则脸上的月光尽数隐去,只剩下昏昏沉沉的一片黑,瞧不清他的面孔,只有含含糊糊的声音传出来。
“我的头呢?我的头你藏到哪里去了?”
寂静的古镇里,声声质问,如同含泪泣血,声声回荡,无比渗人。
白若安哆嗦着不敢动,泪珠子顺着眼角就淌下来,奇的是,她求助的目光竟然不是望向在场武力最强的百里静藏,而是回头望向了一直跟在众人身后,默不作声的老人商鹤。
她惨兮兮地叫着:“不是我要杀你,是老爹……老爹说那……那女子一人不够,我才……才骗了你去河边……”
商鹤走近他们,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垂着眼睛的小老头模样。
百里静藏戒备地挡在庄柔则和商鹤之间:“您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商鹤抬头笑了一下,眼球上吊,脸上漫着一股沉沉死气。
“你还是去瞧瞧你的小情人吧。”
庄柔则自然不是百里静藏的小情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庄柔则看过去。
只见白若安沾血的衣袖蹭过庄柔则心口,漏出一个没入皮肉的刀柄来。
那刀柄,深深卡在庄柔则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