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夫人恢复了说话的权利，但她偏转了视线，都不看莫里森一眼。

对此，莫里森感到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这个疯癫的女人会在这个时候撂下什么狠话，或者问些什么疑问，哪怕是对他咆哮、大哭、怒目而视，这些都是正常的表现。

结果解除了她的说话限制，却是这种反应。

“玛丽夫人，何苦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呢？”莫里森率先开口，“你的艺术，又失败了不是吗。”

艺术，又失败了。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了玛丽夫人的心头。

她的面庞肌肉有些抖动，却依旧没有把视线投在莫里森的身上。

“不妨和我聊聊，或许我能为你解答一下，你的艺术失败在哪里。”

莫里森又说出一句让玛丽夫人差点破防的话。

这一次，玛丽夫人终于将目光再次转向了莫里森，但她的眼中没有透露出任何情感。

“你说。”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莫里森笑了笑，迎着玛丽夫人的目光开口道：“因为你所创作的艺术，是抄袭了别人的作品。”

“……你放屁！”短暂的沉默后，是玛丽夫人的破口大骂，“这是我的原创！抄袭？狗才抄袭！”

“你听着莫里森，老娘开始发布作品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懂什么是原创？懂什么是抄袭？你这个……”

任由玛丽夫人怎么说这么骂，莫里森一直都微笑聆听，完全不作打断。

直到几分钟后，玛丽夫人说得口干舌燥停下后，莫里森才缓缓开口：“十个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

当莫里森念出这句话的时候，玛丽夫人惊讶地抬起了头。

“十个小士兵，出门打牙祭，不幸噎住喉，十个只剩九。九个小士兵，秉烛到夜

半，清早叫不答，九个只剩八……”

莫里森不疾不徐地念诵着形似童谣般的话语，当每一句话传递进玛丽夫人的耳朵后，都会让她的心颤抖一下。

因为她将自己的“十个小娃娃”进行对比后，她知道，自己得意的作品竟然完全不如那个作者。

而最让玛丽夫人大受打击的是，原来真的已经有人比她更早地创作出了这样的艺术作品，还比她创作得更好。

“……两个小士兵，日头，悬梁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莫里森念诵完毕，看着如行尸走肉般的玛丽夫人，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退了下去。

“相信了？”

“……”

“玛丽夫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本应该直接将你击杀，但我没有，因为你的命很珍贵，珍贵到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妥协。”

玛丽夫人稍稍回了点神，望着莫里森。

“说吧，关于你知道的，巫灵教和禁忌的一切。”莫里森沉下了脸，做好了她可能舍命也不会透露半句话的准备。

法比安和索菲亚也做好了准备，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玛丽夫人的身上，防止意外发生。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玛丽夫人竟然没有那样做。

“在我说之前，你可以告诉我吗，你是怎么破解我的……计划的。”

她没再说艺术二字，似乎已经接受失败的事实。

“可以。”莫里森点了点头，“不过我在和你战斗的时候，其实已经透露了半句答案。”

“半句，答案？”

“你比我弱。”

玛丽夫人脸皮扯了扯，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剩下半句呢？”

“你比我弱，是因为你只相信你相信的事情。”莫里森的食指与中指成钩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玛丽夫

人的。

“我只愿意相信，我相信的事情。”玛丽夫人默默复述了一遍。

她又复述了一遍，眼神中渐渐有了光彩，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幻化与真理吗？”玛丽夫人凝视着莫里森问道。

“是。”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我明白了，你是扮演了那个叫奥森的男孩，因为他来得最晚对吧？”

“不是那个时候，而是从一开始。”莫里森笑了笑，并摇了摇头，“是从朱蒂来报道的那一天开始，幻化与真理的结合就已经开始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在这么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那个混蛋，我不是让它把你打得至少一个月起不来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