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刻意不传的，窥见命运，也就定格了你的命运，你没有神明操纵命运的权能之前，拥有这份力量等于自我毁灭。

你茯苓姐和你一样，也是为了探求真相而触碰了太多的禁忌，是命运被诅咒的人，老阎能救她已经很极限了。”

“那不是，更应该去了解的东西吗？人类对真理的渴求，本就没有极限。”

“我这引路人啊，虽然不知道地图，但对危险的感知比一般人要强…像你这般的人类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好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靠风航行，触礁，遇险，随时都会触碰旅途的终点。

你茯苓姐认为，通过灵脉的术法最终窥探命运，也就是解读神明编排每个生灵运行轨迹的程序，这样可以达到终点。她在这方面确实成功了，只是可惜…有时候你认为的终点，是一个很危险的陷阱，不是每一座岛，都是新大陆。”

“所以，本没有终点吗？”

“不知道，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小司，我和你的其他朋友，其实都不在乎你是否能抵达那里。

重要的是，你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无论是你成为伏魔殿的一员，还是以后回到家里…什么样的你，都是你，你可以是天才，可以是普通人，可以是鬼怪，可以是恶魔，可以活，可以死。

你的一切，受天准许，天不认，你认，你不认，我们认，都可以。”

“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话了？”

“路要是想走，一直会有的，走不动了，也可以休息。没什么大事，只是看见躺地上这俩号，有感而发。”

“你是怕我走上歧途？”

“歧途也是路，恶人谷的妖人，伏魔殿的亡人，圣王殿的仙人，英灵殿的普通人，什么样的人，都是人。

其实，我们没什么区别。你知道吗？永生，是一种诅咒。”

“小雪也说过，一般来讲，是怕人没有对应的心性去承载它，最后把自己折磨疯，对吧？其实我觉得还好。”

“人类大脑的记忆空间，是有上限的，你让我回忆几千年前的事，我也记不得多少，遗忘，是对智慧生命的保护。

你才活了几十年？天地辽阔，每天都有有趣的东西在等着你，你还有兴趣，不会无聊。至少情绪，还能让你有所动容。

等到知识到达你记忆的上限，等到你发现很多的规律，等到这天下再无新鲜事的时候，你厌倦了爱恨，厌倦了纷争。你还有力量，你已是无数人眼中的神明，你会去做什么？”

“那还远着呢。”

“没关系，不急，你会有一天给我这个答案的。超然的人很少，所以大伙聚集在这片土地上，寻找各自的答案…伏魔殿，是遗忘来时路的人最后的归处。”

“生的尽头，是，寻死？”

“不然为什么要做个反派，为什么明知是神明的棋子，也不惜一身入局，演好每一场戏呢？在我看来，仙人闭关，和我们亡人闭棺一样，与世隔绝，再窥探时间的变化，先是遗忘，再是重新学习记忆，先死亡后重生，也是一种生与死的循环。”

“生死无界…生死的界限，是主观的人决定的？”

“没人让你现在悟，走吧，咱们俩还得回去干活呢！既然有点事情做，就要充满精神，把事情做好啊！”

“那你把之前的清单拷贝给我一份？”

“行，你看我这表格做的可以吧？”

魂重明收敛起地上的尸骨，帮大伙恢复着此地的风貌…而小司则是往黄泉路的方向赶去，临走时，耳边又传来魂重明的声音：

“清单上的任务完成以后，去找小佐，这可是咱们伏魔殿的旅游旺季！怎么给游客准备东西，他比较擅长。”

“那你干什么去？”

魂重明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