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琛悔恨的目光望着他,很久后才起身跪到他面前,将他揽入怀里,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眼中落下一滴泪,那泪无声无息跌入迟子衣绯红的衣衫中,他说:“再……再近点儿,我有话与你说。”
在宫琛俯下耳的片刻低语后,他一口血喷出来,喷入宫琛修长的脖颈内,闭眼后再无睁开之际。
宫琛发了疯似的将自己的内息源源不断地灌入他体内,他眸中殷红,带着强忍的泪水,脸色逐渐煞白,可那越来越细弱的蓝莹之光很快便随着他的昏厥消逝不见。
他是被珄二背回去的。
如今两日了,他将自己锁在书房内,不见任何人。
我从碧红手中端来下口的栀子糕时,珄二还在门外守着。见着我,他摇头,道:“长王嫂还是带回去吧,兄长如今这般,是不会进食的。”
话虽如此,可我心中自有考量,我知道他为何突然自闭,骄傲如他,以为一切皆在他的计算之中,以为那謦公主只为我一人而来,可却不曾想,现实绝非他所以为的那般发展。
我敲了敲门,屋内并未有回声,可我还是开了口,道:“宫琛,我想跟你谈谈。”
还是无人应答。
珄二蹙眉,与我继续摇头。
我继续敲门,道:“跟我谈谈吧,我有话与你说。”
仍旧无人回应。
我探出一口气,对一旁的珄二道:“劳烦珄二王子为我搬把椅子过来,我打算今日在此守夜。”
珄二一愣,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点头应道:“好,我这便去取。”
椅子搬来后,珄二示意我,他站远些。看着我点头后,他一个纵跃,便隐于远处的一棵高树上,不见了踪影。
我将椅子靠在门上,坐上去后,望着天上的月亮,鼻尖偶有淡薄的酒醉袭来,我不由蹙眉,想他又是如何在门内自醉……
还好有阵清风吹来,让我甩开了那些思想,言归正传:“你不想放我进去,我便在这里与你说吧。”
虽然得不到应声,但依照他的耳力,自然能听得到。
我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一旁地上,靠着门,与他道:“你还记得吗?那一夜你问我严龙是谁,我告诉你很多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并未与你说,今日我便说给你听。”
我呼出一口气,又想起那个雨夜断送严龙医生生涯的那件事。
“那时我还在医院上班,是个雨日,我值小夜,就是前半夜当值,酉正十分吧,有个急诊电话,出车后拉回来了一个外婆与孙女,那孙女还未至九龄,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跳下轻生,老人家一进门,便跪在地上,求大夫救她的孙女。那个大夫便是严龙,他诊治了两个时辰,小孙女还是死了。老人家在听到严龙传给她的噩耗后当场晕厥,再醒来时下半身已不能自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严龙因为告知了老人家噩耗导致了老人家造成半身不遂。我们那里跟你们这里是不一样的,是个以人权为主的社会,在那里人人平等……”
“因为严龙的不谨慎传达造成老人家身体出了披露,他不得不赔偿一大笔赔偿款来告慰老人以及老人的子女。然而,噩耗并没有就此终结,一周后,老人家抵不过身体的残疾、孙女去世内心所造成的煎熬,终是选择了与孙女一般无二的轻生方式,从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后来,余下年轻的夫妻,他二人久久未走出失去两位亲人的悲剧。执刀的严龙也迫于舆论压力、家属的埋怨,还有内心的谴责辞去了工作,自此以后销声匿迹,与我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