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他醒来,收到的已是大皇子被废,流放边关的诏书。
他找她来质问时,她却心如止水,朗朗而道:“这天下,只要有善儿在,旁人休得伤害于你。”
他虽对她的做法颇为不满,可念在她终是为了他,便也不忍苛责了。
只是道:“你处事太过狠辣,近些日子便留在府中思过吧。”
可是那一日,她并未在府中思过,而是找到了护送大皇子流放的两位士官,连着大皇子一起,将他们全部杀了。因为她看过太多的史书传记了,知道斩草要除根,防止大皇子有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彻底扼杀。
她拿着手中的血剑,回了房间,换下了血衫,躺回了床上。
那一夜,她是笑着入睡的。
她知道,他心思澄明,甚为良善。那么这些杀戮肮脏的事儿便由她来做,她来守护他所有的一切,就像他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他,依旧是她的白月光……
萧旱日历,宏元十九年,国君下旨,册封二皇子莞风然为萧旱太子。
萧旱日历,宏元二十一年,南方战事吃紧。敌国天朝有一猛将,手持一把红婴匕首,名为宫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萧旱刚占领的几座城池夺回手中。短短几日而已,萧旱却接连失守,若再这般下去,怕是萧旱别的领土都会被一寸寸收入天朝囊中。
无法,国君便派人前去议和,却带回了一句话,“这宫琛要的是屠城的代价。”
当夜,作为威胁,宫琛又夺了一城。
于是第二位使臣,派上了能言会道的太子太傅萧汭池,他临走时带上了当日夺下天朝城池的三颗将领的人头……
他们自愿赴死,以表衷心,国君也赐予了他们家人至高无上的荣誉。可这却在温良慈善的太子莞风然眼中,成了剜心剔骨的交易。太子太傅去的那日傍晚,他便在太子府喝得烂醉如泥,莞映雪就站在他的身后,握剑的手比平日里紧了很多,她第一回恨一个人,一个不曾见过面的人,不是因为他杀了萧旱的将军,也不是因为他夺了那些城池,而是她的白月光因为他,泪眼婆娑。
他抱着酒坛,醉眼猩红,他说:“兵连祸结,命如蝼蚁……”
他的泪珠颗颗滴在她的心上,又是一口酒下肚,他笑了起来,可却是那么的无助绝望。他望着那挂在天际的明月,喃喃自呓:“是他们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只是这生灵涂炭,什么时候是个头?”
太子太傅议和失败,他的皇兄站了出来,可是他是当朝太子怎可犯险?于是她主动请缨,提着军令状去见他的王父。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穿女儿装,她整日侍卫打扮跟在莞风然身侧,他的王父甚至都忘记了她也是他的孩子,她也是个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