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单纯是叶舒晚的不想一直靠他人才能活的感慨,听进凌渊的耳朵里就成了别的意思。
他眸光一凌,浑身登时飘起煞气,语气凉凉的,“不想依靠孤,那你想靠谁?”
叶舒晚错愕回眸,就见他脸色跟乌鱼墨汁一样黑漆漆的,回想起方才自己说过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生气的点。
论以前,她这会儿子早就被吓到双腿发软讨好求饶了,现在两人既在一起,有什么话就该索性吐个明白,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与他听。
她猛地一扑,脸贴上他肌肉强劲的手臂,“殿下~”
凌渊心境略有松动,面上仍然不为所动。
她倚着他能带来安全感的臂膀,缓缓吐露自己的心声,“殿下,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多亏了有您。”这句话是肺腑之言,她能有今日真的需要感激他当初的救命之恩。
“您说,您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她左手撑地,向上拱了拱,
她的话令他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那天。
那日他
刚走进亭子,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奔着他扑了上来,嘴里嚷嚷着爱慕他,坐上太子之位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不要命的对他说这种话,而且还是一个稚嫩的小丫头。
后来她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反应更是好笑,那时他是怎么想的来着,奥,对,他当时的想法是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呢,丢下悬崖喂狼?她细皮嫩肉的恐怕见到狼就吓到走不动路了吧。
再后来,他发现她巧舌如簧,知道自己看出了他的把戏,还能硬着头皮装傻,将错就错,口口爱慕。
“嗯?殿下?”叶舒晚见他久久没有回应,伸手到他眼前挥了挥。
回忆抽离,凌渊垂下眸,目光自她柔顺的乌发流连,“想着,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似乎验证了某种久违的想法,叶舒晚胸口的大石算落了地,嘴里嘟囔了句,“我就知道你早看出来了。”
凌渊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实诚,质疑地睨向她,“还敢承认?”
“人家那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人走进来,自然就以为你就是鼎鼎大名的二殿下喽。”叶舒晚丝毫不以为意,既然事情都那么明了,他也知晓,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而且谁家坏蛋穿白色啊,话本上不都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才穿的吗?这不符合他乌漆嘛黑性子的调调!
就像一只白糯米汤圆,里面的馅料黑黢黢的
!
见他脸色还是不好看,颇有生气的趋势,眼神瞟了瞟,佯装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唉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达到了,而且您也不亏啊,收获了我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不是吗?”
她大言不惭的自夸,凌渊古怪的睨了她一眼,见他看过来,小姑娘还叉了叉腰,自信满满。
他偏过脸,轻哼一声,“你倒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叶舒晚脑袋和手一起摆了摆,清纯的脸摆上严肃,认真道,“本来就是金子,不用贴。”
凌渊,“……”他是不是该给她点儿打击。
过了片刻,凌渊忽然出声,“明天一定要跟紧孤,不要乱跑,知道吗?”叮嘱道。
他虽然不怕皇后那帮人背后搞事,但凡事还是谨慎为妙。
叶舒晚抬眸看着他,宽慰道,“嗯,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紧张,皇后还要留着我替她去死呢,不会真要了我的命的。”顶多就是再次将她囚禁起来。
只要命是安全的,就有得救的机会,她相信他。
“嗯。”凌渊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算是给了她回应。
“这些小事不必过于担忧,明日是重要的日子,好好睡一觉。”凌渊瞧着她最近血亏的气色,眉头蹙了蹙,伸出一只手到她眼前。
叶舒晚同意他的话,没有犹豫的把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由着他牵起,“嗯,殿下我们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