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

省会京州。

省政府。

Z纪委巡视组临时办公区域，审讯室。

钟小雅以欧阳菁的女儿李佳佳，作为切入。

同样作为母亲。

她心知，纵然欧阳菁如何铁石心肠。

嘴如何严实。

但凡触及到了她的女儿，必然是心中那根刺。

任何父母……

只要不是心理扭曲畸形的变态！

儿女，永远是软肋！

也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当然。

审讯犯罪分子，从其子女入手。

是惯用的突破口。

钟小雅并未继续深挖欧阳菁，如何与李达康“雌雄双盗”，贪污腐败了多少钱。

而是话锋一转，深吸一口气，低沉地道。

“欧阳菁，虽然你和李达康贪财，腐败收受贿赂。”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嘛，难免抵挡不住贪欲，一旦将贪婪的口子打开了，那就是洪水猛兽。”

“这，也是人性弱点！”

“但话说回来，坦诚讲，我挺羡慕你的！”

欧阳菁冷然笑了笑，“你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可羡慕我的？”

“我现在沦为阶下囚，任由你们各种审讯，强加各种罪名。”

钟小雅轻微摇头，“不不不，欧阳菁，你的罪名不是强加的。”

“那是你在为之前所犯下的罪，必须承受的后果。”

“我这个人有时挺相信因果循环的。”

“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也罢，扯远了！”

“我之所以说，羡慕你，并不是你和李达康在离岸银行账户里，贪污腐败了多少巨额资金。”

“而是我羡慕你有一个好女儿……”

“她叫李佳佳吧？”

欧阳菁神色微动容，“嗯”了一声。

“你看哈，你的女儿多优秀，留学生，海归！”钟小雅继续说道。

“回到国内，那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据我所知，她是跟随最年轻的科学家、九星院士梁盼盼……”

“呃，盼盼是我的表弟。”

“她和我表弟呢，打造大国军工、大国重工，这可是国家的重点扶持项目。”

“她能参与其中，你作为母亲，该是从内心深处，感到骄傲自豪的！”

“为人父母嘛，自己的儿女优秀，是值得骄傲的！”

“我就没有你那么幸运，有那么优秀的女儿。”

“我也是有一个女儿，但是吧，她很叛逆，经常都跟我拌嘴，跟我发脾气，学习成绩也就一般般！”

“但是呢，我对她要求也不高，只要她长大成人，成为一个不危害国家，不危害社会的合格的人，就知足了！”

欧阳菁长舒一口气，抬眼打量了几眼钟小雅。

“但起码你是一个优秀的妈妈，合格的妈妈！”

“虽然我的女儿佳佳很优秀，但是，我是一个失败的妈妈，不称职的妈妈！”

“现在更是因为贪婪，因为贪财，要沦为阶下囚，对她而言，是给她抹黑。”

“有时，一想到女儿，往后的日子，她被人戳脊梁骨，我也挺后悔做那些事的。”

“有一点你说得很对，人性是贪婪的！”

“一点将贪婪之门打开，是控制不住的。”

“我也曾问过李达康，到底要贪多少钱，才能满足我们的贪欲？”

“有了几亿，想要几十亿，有了几十亿，想要几百亿，甚至更多、更多。”

“我们都深陷在贪婪的泥淖中，哪怕我们一次次想要收手。”

“可是，当那些投资商将一摞摞花花绿绿的钞票，摆放在面前，根本无法抗拒。”

“我喜欢将那些卡里的钱，都取出来，一个人蹲在钱堆里。”

“嗅闻着钱的味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