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颤巍巍地指着油锅问着，得到周许的回答她才放心下来，一步一瘫软地跟着鬼差上了电梯。

“你那好好演，说不定年底还能评上个先进员工什么的。”

蛟蛇听了周许的话感觉干劲更足了，它已经不指望转世投胎了，还不如在地府找一份好活计好好养活自己。

“小周先生留步。”

就在周许准备还阳的时候，黑白无常赶了过来。

“之前下来的时候，阎王给了我们一个盒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给您。”

周许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还能听见周默的名字，这段时间他也想了很多很多，对于周默他已经单方面原谅了。

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追求，更何况是他那样的人呢！绝对不甘于平凡的周默。

当周许接触到盒子时，盒内传出周默的叹息：“阿许，你总说电视剧里的兄弟阋墙俗套……”

周许划开指纹锁的手在颤抖，钛合金保险箱里躺着一部老式翻盖手机，屏幕裂痕间黏着干涸的糖渍，手机壳上奥特曼贴纸已褪色，挂着的护身符却渗出淡淡药香。

“叮——”

手机突然震动，跳出一条条像素短信：

2003.07.12暴雨

镜头模糊摇晃，3岁的周许蜷缩在破旧木板床上，小脸烧得通红。

掉落在一旁的温度计上显示着「41.5c」。

角落的塑料盆里泡着发黑的毛巾，地上散落着空了的安乃近药板。

周许往后翻着，翻到了一段监控录像截帧，

深夜11:47，8岁的周默赤脚冲进值班室，怀里抱着抽搐的弟弟。他疯狂拍打紧闭的取药窗口，玻璃倒影中，父母的二手摩托车正冒雨冲出院门——车灯照亮泥路上的「前方塌方」警示牌。

在手机的短信草稿箱里面躺着一条未发出去的短信。

「爸妈，别走老路！雨天路滑」

时间定格在父母车祸前3分钟。

周许打开有个红色点的语音信箱，

按下播放键时，先传来尖锐的救护车鸣笛：

“阿许，哥背你走了七里山路……”少年周默的喘息混着雨声，“镇卫生所关门了，那群混蛋说没押金不给药……”

背景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是他在砸药房玻璃。

“哥偷了三支地塞米松……别怕，要坐牢哥去……”

其实这些事周许都不记得了，或许是那当年太小了，又或者是他烧糊涂了。他不知道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只能从模糊的照片里面拼凑出来。

他只知道从小到大都哥哥在照顾他，甚至于家长会都是年幼的哥哥去的。记忆里的哥哥总是很忧郁，他说都是因为自己，阿许才没有了爸爸妈妈。

以前的周许不懂，现在他知道了原来哥哥一直耿耿于怀自己那条没有发出去的短信。

其实这一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事无常，那也不是当时的他，一个小孩能够控制的事情。

盒子的最底下压着褪色的布老虎，正是周许儿时夜夜抱着的玩偶。虎腹裂开，掉出张纸片。

「今以神魂，换吾弟永世长安。」

纸片的背面则是周默做这一切的真相，周许双手颤抖，他宁愿不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