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啪!啪!啪!”
“彭!”
“哗啦!”
弓弩齐射的破空声,船头上拍干抬起再狠狠落下砸在雒人船上的闷响声,包着铜皮与昂着铜角的船头撞在雒人船上的撞击声,响彻红水四条支流的交汇处。
而伴随着这些响声的,还有雒人发出的绝望惨嚎,以及水面上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船只残骸与漂浮不定的尸首。
这种惨烈的场景,丝毫不比起陆地上的争战差到哪去。
只不过这一次的惨烈,只可着雒人单方面来。
而对此,身为实际用兵主将的任嚣,不说神色要始终保持威严,但怎么却也要不喜形于色才是。
可任嚣却丝毫不掩饰此刻的心情,脸上不但满是笑意,还明晃晃的写着我心甚慰几个大字。
而之所这样没深沉,缘由特别简单。
入岭南已经六年,任嚣是第一次打如此畅快,且又无比轻松的仗。
即便是当年统领四十万大军横扫雒瓯之时也比不得。
毕竟人杀得虽然不少,可还有许多退入了山上,奈何不得人家。
而相比桂林郡的瓯人,结合了瓯人的狠厉与南越人的狡猾的雒人,更是嘴上说着臣服大秦,实际上却是依托适伐山继续阻挡屯军南进。
而有适伐山的阻隔,外加离着灵渠也过远,致使粮道铺设不易。
面对狡猾而狠厉的雒人,以往确实是没太好的办法。
几次使计想引雒人出山大战都没成功,用怀柔与离间的法子,雒人也是没上当。
整个象郡实际掌控在大秦手中的只有不到一半,使得象郡的舆图就跟个笑话一样。
哪里会想到,入了河道后只是刚做出放火烧林的举动,狡诈的雒人便如红了眼的猛兽,不管不顾的主动出来死战。
而只要雒人稍稍有退却的迹象,直接安排水军随意找个不太远的地方上岸准备再次放火,雒人便只得继续出来死战不敢退回去。
这个法子可谓是屡试不爽。
短短十余天,打杀雒人近万。
而屯军的折损却是少之又少,可以忽略不计。
若是照这样下去,上次大败新屯军的三万雒人,估计都得死在这场水战当中。
红水支流间的沃土,约摸不必放火也将唾手可得。
不过雒人的贼首并不傻,不可能总是这样不计折损的死战。
折损万人之数,就该是到底了。
再过两日,便不会再打杀的这般容易,就看水军游弋的如何。
但就算再如何加紧游弋也不能将河面全锁住。
雒人铁了心的要撤走,拦不下太多。
不过有这样的大胜已经够了,且也试出雒人的命门在哪。
过后上岸再战,同样放火就好。
雒人出来死战自然是最好,不出来慢慢烧过去也不错。
琢磨到这,任嚣抬手捋顺着胡须,呵呵笑出了声。
“将军怕是高兴不了多久。”
听到任嚣发笑,一直紧盯四处水面的赵坦先是接了一句,随后传令十船为一队的追敌,继续道:“雒人已经开始有逃窜的。
恐怕明日就看不到这样让人舒心的场面了。
打得实在有些狠,怕是过几日这里与其他几处的雒人都要败退。”
听了赵坦的传令与说辞,任嚣知道这是要准备收尾了。
扫了扫雒人如同蜉蝣撼树般在河面上留下的一片狼藉,对陈坦点点头道:“雒人又不是傻子,已经折损近万,哪能还继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瞥了一眼西边的河岸,任嚣冷冷一笑,继续道:“可命门已经被咱们握住,上了西边的河岸又能如何。
只要咱们放火,他们就得出来。
不然就得继续逃往更远的山上。”
陈坦先是极为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语气唏嘘道:“属下自入水军以来,头一次打这样前所未有的水战。
而且以往让人极为头疼的雒人,居然这么轻松就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