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溪走上前拿过顾辞手里面的不卿为其撑开,等到顾辞接过之后她才顺着顾辞的视线看过去。
顾辞摇摇头,扭过头接过伞便没有再说话,看见顾辞离开汝溪自然不会留在这里,看着顾辞走远,她赶紧跟上。
在戏楼上面的偃师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辞她们两个离开,虽然确定自己这个位置很大概率她们看不到,但是当顾辞回头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他小心的向后挪了半步,似乎这个动作就能更好的帮助他隐藏住身形。
他小心的目送着顾辞离开,眼里慢慢浮现上失落。
“这是什么东西?”
楼下有人发出来声音,紧接着另外一个人回复道:“可能是谁擦地板的时候没有把这个带走吧,哎,不对,这是什么?”
在第二个人说话的时候,偃师就听到了那颗钢珠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偃师垂下眸子,像个失去心爱玩具却只能用沉默表达自己的孩子一样微微抿起了唇。
他的珠子,掉了......
那些人像是没有找到这颗钢珠一样在下面徘徊了一会儿,最后找不到那颗钢珠之后才招呼着同伴一起上二楼来,那些人走的很沉重,完全没有汝溪上楼时的轻巧。
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偃师慢慢的挪到角落。
来者是林府的小厮,他们是上来给二楼系上彩带丝绸的。
两个人分配的很好,一个人拉着一个人系,两个人的工程量不算大,但是也要忙活好一阵。
有点慢了。
偃师就这样在那个根本不算隐蔽的角落里,看着他们的裤脚在自己眼前晃荡,看着他们要忙很久的样子,偃师慢慢的从他们身后挪到楼梯下去。
因为腿受了伤不太方便弯曲,所以偃师下楼的时候很吃力,他只能一边用手撑着自己僵硬的像一根木头一样的腿,一边用另一只手扶着墙壁慢慢下楼梯。
这一步虽然难,但是好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滑稽的一步。
楼梯清扫也是打了蜡的,所以走起来的时候得更小心以免摔倒。
等偃师完全下了楼梯之后脑门上已经有了一层浅薄的汗,但是下到平地的时候他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
他弯下腰很认真的观看平整空旷的地板上,寻找着自己那颗遗失的钢珠。
看见落在墙角线旁边几乎看不出来的钢珠时,偃师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柔软,他伸手拿过自己的珠子,将上面摩细微的蜡屑擦掉之后从他的袖口浮现出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小金丝,这根金丝像是有自己的自主意识一样将自己盘成一个花托,将钢珠包裹在里面。
做好这些之后,偃师才慢慢的打开戏楼的后门出去。
“吱呀~”
木门发出的声音吸引了楼上其中一个人的注意力。
“咦?”
那个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了眼楼梯后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探头看了楼下一眼,不过从楼梯口看下去的视线有限,也看不出下面是不是进来了些家丁丫鬟什么的。
“怎么了?”
旁边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好奇。
旁边这个人也不确定,想着是今天打扫打开了后门,可能后面的门被风吹动所以才会有声音,想着他恶作剧似的对着楼梯口大呵了一声。
空旷的戏楼里带着些许的杂音。
旁边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刚才是看见什么了呢,大白天的就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意思吗?”
他捡起地上的东西丢给那个人:“得快点做,明天老爷请的戏班子就要来了,今天要是没有办法收拾完,你就等着晚上来收拾吧。”
说到要自己晚上来收拾,恶作剧的那个人也不敢慢了手脚,他赶紧接过那个人递过来的东西后连连摇头:
“算了吧,搞不好晚上还会和大小姐来碰面,我可不想遇到大小姐,哎,顺子,听说大小姐送回来的时候还是穿着出嫁时的那身衣服。”
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害怕,但是害怕却抵不过他心中的好奇,他漫不经心的整理自己手上的彩带一边问。
名叫顺子的人听见他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闪过忌讳,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戏楼里面没有人进来之后,才探头看下下面正在打扫的人,仔细数过人数能和今天来到这里的人对上他才对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低下身子。
他低下头压低了声音:“你疯了?这件事情能乱说吗?再说了,当时大小姐可没有被送回来,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见的?要是被其他人听见,说不定咱俩都要被乱棍打死。”
顺子说这个的时候脸上的恐惧很明显,但是他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恐惧,不敢多说。
“可是......,昨天晚上不是有人看见了戴着盖头的人在府上游荡,穿着嫁衣的女人,你说这是不是大小姐这是谁?你也知道我们府上经常发生那些事情,说不定真的就是......”
这个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顺子一把捂住,顺子看着眼前胆子比天还大的人忍不住训斥: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什么话都敢说!这些事情不管是真是假,自有那些大师来处理,不然府上请他来做什么,就算大小姐真的回来又怎么样?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来祸害我们不成?
再说了,我们就是个下人,我们跟大小姐无冤无仇的,她要是找也是先找其他人,关我们什么事情,好了,别多想了,想的多了晚上都不敢起夜怎么办?”
顺子看着眼前的同乡有些无奈他的蠢笨,到底还是自己的同乡,再加上好奇本来就是正常的,所以顺子也没有太苛责他,好好的告诫他一番之后又怕他太过紧张,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句比较轻松的话来结束这个问话。
这件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看着顺子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他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顺子说得对,这些事情本来就和他们这些下人没有什么干系,要是有也是他们服侍林府里面的人,林府给他们发薪水的关系。
两个人有意的将这个话题掩盖过去不去多想,在无言的沉默中,两人之间的动作变得迅速了起来,他们两个默契的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