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半生荣华富贵都享受过了，也曾经是整个帝国最高尊荣的女子。

后被丈夫废除皇后之位，她也曾有过不甘，但后来想想本就是一场利益交换的联姻，要什么真情？

无爱亦无憎。

那些将她推出去换取利益的人最后也是被得到的利益所杀，她至少还有孩子。

那人再绝情也不能都杀了他们吧。

皇宫中，刘秀面无表情地看着天幕上在沉默的女子，她会问什么？

问朕为什么要废她的皇后之位吗？

一旁的阴丽华抿了抿嘴，同样没说话。

郭圣通想到以往，心中厌烦。

她一点也不想问任何关于这些事情的人和事。

最后，她缓缓张口：“周姑娘，我没什么可问的，就想听听后世的歌，很好听。”

“那我选首我觉得好听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再给你放其他的。”周瑾玉点头。

“好。”郭圣通笑道。

周瑾玉选了一首她很喜欢的娓娓道来的歌曲。

歌手的嗓音很有自己的味道，歌词也惊艳。

像一首诗。

于是各朝众人听到了一首安静的歌，安静却沧桑。

有读书人将歌词反复在心中默念着，越念越喜欢，果然，美好优秀的文字穿越上千年的时光照样能打动人心。

郭圣通听得痴了。

那歌词里的一句“借一寸三九天里，冽冽暖阳，融这茫茫人间刺骨凉”几乎让她潸然泪下。

可她能去哪里借一抹暖阳来融这茫茫人间的刺骨凉呢？

她在最好的年华被长辈用于政治联姻，当利益不在，她又被废。

在那些人的眼里，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换取利益的物品。

这茫茫人间，何止刺骨凉？

“母亲。”中山王刘辅走过来担心地看着她。

郭圣通猛然一惊，竟满脸冰凉。

她颤抖着手抚向脸，原来，她还会有眼泪吗？

她以为她麻木的心早就流不出眼泪了……

“母亲。”刘辅又叫了一声：“您还好吗？”

郭圣通看着眼前的儿子，声音有一丝颤抖：“母亲会连累你吗？”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您只是听了后世的一首曲子，怎么了呢？”刘辅平静地回答。

郭圣通转过脸：“那就好。”

刘秀半垂着眼帘，最后的两句歌词让他心中微微触动，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曾经也阳光明媚的脸。

借一方乐土让她容身，借她平凡一生吗？

借，张开手，手心朝上，多卑微的一个字眼。

多么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