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福的五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声音。
用力地将拳头砸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让木桌剧烈地颤抖起来,甚至连他自己也被反震的力道震得身体一颤,这股疼痛却让他的情绪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
猛地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那片摇曳的山林。
过度紧张,眼尾微微抽搐着,暗红色的血丝在瞳仁边缘交织成一张细密的蛛网,看上去异常骇人。
喉咙早已干涩无比,被火灼烧过一般,舌头像是吞下了一片淬毒的刀片,刺痛感沿着喉管一路下坠,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口。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野鸟嘶鸣声传来,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戚福的后颈猛地一紧,寒毛根根竖起,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但很快又松开。
短刀上传来的凉意,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是太过紧张。
屋内的烛火摇曳着,将他紧张而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那黑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掐着谁咽喉的恶魔,又或者是被人抓住了弱点的可怜虫,亦或是此刻正藏匿在暗处的叛徒……
“嘎吱——”
一声轻微的响动,夜风在轻轻推动那扇木门。
身体如同弓弦一般,猛地旋转过来,脚下的月光被碾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重重地叹了口气,叹息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是对无尽黑暗的无奈回应。
月圆之夜,应该是明亮而完整的,此刻却变得残缺不全,阴云如墨,遮蔽了那轮明月。
叹息的瞬间,阴云被推开,露出了那完整的月圆。
“定是哪里出了纰漏吧……”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带着一丝嘶哑的冷笑,笑声的尾音却泄露了内心的半分颤意,绷紧到极致的弓弦,在即将断裂的瞬间发出的嗡嗡声。
思绪飘飞,想起如今边境线上的混乱局面,想起那些被截杀而归的探子,想起还有待解救的野人首领汉。
这些事情沉重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巡逻的脚步声穿透了浓雾,由远及近。
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忽地贴近窗棂,眯起眼睛,鼻翼翕动着,要捕捉风中的每一丝异动。
火把摇晃的光斑掠过他的半边脸颊,在明暗交界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像是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在嗅到危险的一刹那,身体所产生的战栗。
戚福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沙哑的“来呀”,这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一般,带着无尽的寒意和恐怖。
就在这声呼喊之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疾风骤雨般迅速。
福卫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冲进了屋内。
身上的铁甲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深秋的寒意中,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能听到金属的呻吟。
福卫军们的身体厚重的铁甲覆盖着,只露出一双双冷峻的眼睛。
覆面铁甲下,呼出的白色雾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花,冰冷而威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