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然应该是动了她的脸,让别人认不出来。
不过安舒然并不知道她跟李医生认识,但她还是这么紧张害怕她被人认出来,那说明她的脸改变就算是再大,也还是自己的那张脸,有被认出的风险。
沈今安说不了话,着急地朝李医生比划起来。
李医生一开始没有注意,还在拒绝安舒然给的那五块钱,同时也在同情这位有一个神经病女儿的母亲。
但说着说着,他眼角余光见到面前这位妈妈身后的精神病女儿不停地在打手势。
他做了这么多年医生,什么样的病人都遇到过,也曾经跟聋哑人打过交道,所以多少看出来沈今安的手势打得很有节奏,并不是精神错乱的人的那种胡乱比划。
他的眼神不由停留在沈今安的脸上。
沈今安看到李医生的眼神仍旧是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心里那个着急啊,急中生智,她不再试图用手语来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而是比划了一番缝合伤口时的动作。
她这动作一出来,李医生的眼神就变了。
面前这个神经病女孩的手上虽然没有针线镊子什么的,但是作为外科医生,李医生对缝合手法十分了解。
并且,她的那一番比划,还是之前沈今安教过他的血管缝合打结的手法,动作十分干净快速,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习。
他惊讶地看着沈今安的眼睛。
沈今安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见状,示意他看自己的脸。
李医生这才觉得这个神经病有些眼熟。
沈今安的又做了几个她曾经教给李医生的几个手势动作,动作流畅,像是做过千万次一样。
李医生越看,越觉得熟悉。
他不确定地问:“你跟沈医生是什么关系。”
沈今安虽然有些失望李医生仍旧没有认出自己来,但李医生总算是把自己跟“自己”联系上了,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倒是安舒然听到面前的男人提到“沈医生”的时候,动作都僵住了。
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儒雅男人,再回头看沈今安,这才发觉沈今安趁她没空理她的时候竟然在对着男人指手画脚。
着急起来,她扬起手就打掉了沈今安还在努力比划的那些手势,大声且痛心地骂道:“我知道你不懂事,但你能不能给妈妈省点心,我带你出来是想要给你看病的,因为你,你爸都不要我们了,你不要再给我闯祸了,我真的很累。”
这一番话,把自己树立成对神经病女儿不离不弃的苦命母亲形象,又让围观的人对她多了几分同情。
李医生的妈妈原本是想叉腰骂人的,这会也不好再骂了,十分不甘心地转身捡起钢带摔在地上的大包小包,招呼儿子赶紧走,离开这神经病母女。
可等她把东西重新挂好再自行车上,却见自己的儿子仍旧看着神经病。
“儿子,怎么了,看什么呢。”又不是多漂亮,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