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见下值时间到了,林开云赶紧喊停:“行了,回吧!其他的明日再商议!”
同田有亮一起迈出门,便见袁文灿正矗在门口,对视一眼,笑容爬上脸颊。
“忙完了吧!走走走,定了桌席面就等你们俩了!”
二人派人回去通知家里,便一起坐上他的马车往酒楼方向而去!
三人边吃边喝慢慢聊了起来,袁文灿瞥了他一眼:“你这马上就要去外地任职了,京中这边怕是朝堂要慢慢伸手了。”
三人关系不错,之前也时常约酒,此时倒也不用藏着掖着。
其实,林开云心里也有感觉,《翰林报》不说了,如今他基本不管运作。至于商务司如今虽还离不了他,但框架已经搭起来,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位子坐一辈。
现在虽说他还是负责这些,但迟早会慢慢退出。
“我明白。”林开云扯了扯嘴角,“谁都有这一遭!”
田有亮拍了拍林开云的肩膀,“子远,商务司算是我们的孩子,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都舍不得。但官职调动很正常,以你的本事,只会走得更高。”大家都是混朝堂的,他官职一变动,众人便闻着了味。之前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现在慢慢流出了另一句:非地方官不入内阁的说法。
说起来前朝便有非州县不得为相,本朝设内阁,分化丞相权利,慢慢也就丢掉了地方官履历,而重翰林之名。如今又开始流传起来,总归来说是从丁尚书入阁开始的。丁阁老多年未成入阁,而上次便是因其有做地方官的履历,这也是旨意中明确提出的。
之前翰林官去地方那叫贬,想要回京何其难,不少翰林官听说被派到地方直接退出官场,还能得一清名。而现在风向变了,究其怎么传出的,都不知道,总归就是流传起来了。可以说林开云是翰林中任地方官的第一人,虽说如今他还有京官的名头,但是海运可不是短时间能起来的。在他的规划里,不仅是南洋还有西洋,如今是澎湖,之后还有个无数个澎湖。短时间他能回来吗?
林开云看着二人,笑着点头,“我明白。”之前任平正就给他分析了,而且朝廷的动向他又不是不明白,这澎湖还是他要来的呢。不过他也明白,商务司体量大了,他一家独大是不可能的。
在他心里,商务司只是一段路走过之后回首看看,看过之后还得继续往前!
“虽说澎湖不远,时常往返,然商务司也不能不留做主之人。至于人选,虽然还没出来,但你们放心,这个时候没人会轻易动你们的。”而且他觉得这个人必定会同他们好好相处,商务司现在怎么样,大家都看的到,若是他一来反而不好了,岂不怪哉?!
田有亮心里也是明白,只是有些不甘心,商务司正经官员5人,除了林开云,他就是第二人。二人是好友,互相尊重,不管政见如何都能坐下来好好商讨,这一下又来一个压在他头上,怎么心里也不可能舒服!
袁文灿端起酒杯,“行了,行了,来,咱们先干这杯,当下就莫要想这些烦心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忧。”
三人对视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正说着,酒楼里突然一阵喧闹,原来是几个喝醉的官员在闹事。袁文灿眼睛一亮,大八卦啊!刚想起身去看看,却见闹事之人中有一人竟是当年他们那一科的状元胡永安。
只见他醉眼惺忪,指着身边之人哭道:“明明我是才是状元,兢兢业业在翰林院做史册,为何你小子能得重用,不过就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袁文灿面色一冷,正要上前,林开云赶紧拉住他。“理他做什么?喝多了,胡言乱语罢了。”
袁文灿冷哼一声,“这人是越发不堪了。和之前一样老老实实不好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多少人在这。明日还不知多少流言传出来,他和你的矛盾不少人都是知道的。虽没有点名道姓,但你听听这不明摆着吗!”
林开云见胡永安拉着身旁人不依不饶,撒泼打滚,明显就是喝多了,借酒浇愁呢!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指指点点的人,找来小二吩咐几句,和袁文灿和田有亮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