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睦的镜片在台灯的暖光映照下,恰似一层温润的滤镜,将他眼底的冰冷悄然过滤,只余下琥珀色般的温润光泽。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摄像机外壳,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只温顺的猫。
冯雨槐站在门口,迎上冯睦的眼睛。
隔着镜片,那对眸子显得普通无害。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冯雨槐心底悄然滋生,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否真的有些多疑了。
尽管理智仍在提醒她保持警惕,身体却已经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来,快坐过来,咱俩一起看看父亲用这摄像机都拍了些啥。”
冯睦笑眯眯地开口,那语气和台词,都让冯雨槐觉得,他仿佛真的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甚至以为这摄像机是父亲的?!!
冯雨槐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乖顺地搬了张椅子过来,与冯睦并排坐在摄像机前。
两把椅子轻轻靠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两颗脑袋偎依着凑在小小的取景屏前,发丝不经意地交缠,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
王秀丽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披着外套走到客厅时,恰巧看到这暖心的一幕。
她眼眶微热,轻手轻脚地转身走向厨房。
案板上堆满了白天买来还未来得及处理的食材,她系上围裙,开始为这顿迟来的团圆饭忙碌起来。
刀与砧板相碰的节奏,渐渐与客厅里偶尔传来的兄妹说话的细语,交织一曲名为《家》的温馨乐章。
取景屏的蓝光映照在两张相似的面容上。
冯雨槐微微蹙眉:“哥,怎么全是雪花点啊?“
她垂落的发丝如活物般悄然延伸,有几缕已经悄悄爬上冯睦的后背。
冯睦似浑然未觉,他略显笨拙的捣鼓了一下摄像机,镜片上映出的妹妹周身,则似镀了一层浅红色的亮光。
浅红色代表普通危险。
亮光代表滋生杀意。
他温声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摄像机摔坏了吧,雨槐没看见画面,很失望吗?”
说话的同时,他手指轻轻抠出储存卡,拿在指尖晃了晃。
储存卡整体看上去基本无损,但接口处却有一道明显的凹裂。
他接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瞧,这还有道裂纹呢,估计得修一下才能看了。”
冯雨槐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
“果然,我又一次被命运眷顾了。不过,这储存卡还是得找个机会销毁掉才行,不然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她脸上却绽放出甜甜的笑容,说道:
“那就算了呗,也不知道爸爸捡个这破玩意儿回来干嘛。”
冯睦将储存卡重新塞回摄像机内,视线幽幽地扫过冯雨槐,此时,冯雨槐身上散发的高亮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