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虚世界生活了五六十年，在他的眼中，最邪恶的人，恐怕是没有法律束缚的人族。

其他种族向来没有法治观念，行为本身是受固有的传统观念影响，本身对善恶认知能力就偏低。

尤其是亡灵族，根本就没有是非观念，一切都受欲望驱使。

可即便如此，在经过了正确引导下，也开始拥有了为他人考虑的想法吗？

然而，大君这种想让人过上好日子的想法，实际上是被迫的，只为了能让自己的表现符合盟主的要求，并不具备善意的基础。

看来，还需更深层次的引导才行。

思及于此，便笑呵呵的问道：“大君，您一生当中，最喜欢什么？最厌恶什么？”

维德尼娜一愣，思忖片刻后，认真道：“嗯……最喜欢与人吵架啦，最厌恶的嘛，我想想……哦，是没人搭理我。”

“哈哈……”程博文大笑起来，莞尔道：“大君实乃真性情之人，不喜作假，追求内心的感受，若能更进一步，定然是位受人尊崇的强者。”

维德尼娜难得被人夸奖，顿时有些难为情，嗫嚅道：“哪里，先生莫要夸我。”

“我可未曾夸你，大君确实是这种性格的人，不过，您并未对此进行过深度思考，不明白其中的根源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渴求罢了。”

“哦？您的意思是说，这些都很表面化嘛？”

“不错。”程博文正色道：“您喜欢找人吵架，是想获得别人的关注与认可，但大家对亡灵族避而远之，让您只能采取另一种极端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别人不搭理你，你会感到委屈、自卑，甚至愤怒，内心深处会认为，别人对您的不理睬，是他们的不对，是对您的轻视，让您感受到不被重视的感觉。”

维德尼娜听得一愣一愣的，在细细思考之后，觉得对方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得一清二楚，丝毫不差。

“先生，我这样做是错的吗？”

“这是人性，无分对错，是非只在于你想以何种方式，来满足人性的需求，这就是人心，也是善恶分歧所在。”

“我……没做啥坏事吧？”维德尼娜提心吊胆的问道。

“还好，大君只是自污，没有伤害其他人，您找人骂架，只会让不认同的人感到更加反感，当然，也有经常与你骂架的人，明白了你的本意，并不会对你产生反感，甚至以此为乐。比如当初的费刚和艾莉娜，便是如此。”

“可惜，我只会用这种方法，引得别人的注意。”

程博文谆谆善诱道：“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人对你产生亲近之感，或是感激，或是仰慕。”

“真的？”维德尼娜大喜，这可是她追求了数十年都无法获得的东西，“先生快快教我。”

“傅城将农业种植品种和技术，教给了联盟成员，丰收后，大君不要轻易卖出去，首先，要满足内部的需求，让大家不再以草米为主食，能够吃上高品质的食物，民以食为天，这也是人们能感受到幸福的基础。”

维德尼娜欣喜道：“好好！到时，我全都给大家发下去，让大家免费吃到这些。”

程博文呵呵笑道：“免费不行，看看傅城是如何做的？能够免费的，只有草米，想吃上好的食物，就要等价交换，全都免费了，会滋生好逸恶劳的情绪，升米恩，斗米仇，即便是善举，也要讲究方法的。”

维德尼娜哪里能明白这些？她最关心的，便是别人对她的认可，能够经常有人陪她说话，那就最好了。

“先生，您也知道，我是有些笨的，人族的知识咋学都学不会，一切，也只能指望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