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昭几步走到怀钧身边,手都没抬,只轻轻搭在了怀钧的脑袋上。
怀钧动了动脑袋,然后仰头,整张小脸都被袖子给罩住了,只看到政昭被柔软布料包裹着的前臂。
阿念收回了不染尘,看到这一幕,哪还端得住,破功笑了。
干脆她把身子往蓐收身上靠,头的右侧抵着蓐收的胳膊,眼中是对政昭的调侃。
政昭默了默,选择不看她,右手捏住衣袖往上提了提,学着阿念摸着怀钧的脑袋:“不是要去乘白鹤吗,走吧,我们一起。”
手下的触感十分不错,政昭克制得放下手,背在身后,指尖极小幅度地摩挲了一下。
也许,他需要什么东西来盘一盘了。
涂山璟眼中一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念闻言有些惊讶,脸上眼中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她看了看桌案上的文书,又看了看政昭。
真难得,阿政竟是能舍下他的真爱来陪怀钧玩。
这么明显的肢体语言,政昭觉得没看出来都难,他解释:“重要的都批了。”
“舅舅,我要和你一起乘!坐最前面!”怀钧双眼亮晶晶的仰头看他。
至于娘亲,就和爹爹待一处,一起做后面吧,他很识趣,不同爹爹抢了。
政昭看着十分亲近他的怀钧,想到了上辈子的长子扶苏,心中一窒。
他不明白,在扶苏心中,他这个父皇竟是如此厌弃他、苛责他吗?
他死后只能无力地看着,扶苏面对赐死的矫诏,哭着就要拔剑自刎。
身旁有着三十万军队,他还担任监军的重任,身边还有深受重用的蒙恬。
就是这样的配置,他竟是脑子被灌了浆糊一样,在蒙恬夺下他手中刀剑后,竟然又掏出匕首,给自己给结果了。
真是厉害啊,所有心眼都用在自尽上了。
明明蒙恬给他分析了,说了其中有诈,可他就是不听,还说什么“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
呵,什么时候赵高等人成了他父亲了?
就这么不负责任地逃避,留下了一个混乱的大秦。
许是他忙于政务,他们共处的时间太少,父子之间的感情不深,加上他作为君王多年,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这才导致的扶苏觉察不出他对他的看重……
政昭看着毫不畏惧他,还上手拉他袖子的怀钧,就着他拉扯的力道跟他走。
不,如此明显的局势都看不清,蒙恬都说明白了还头脑发昏、感情用事,根本听不进他人的进言,扶苏早就歪了。
如果真的敬父如此,怎会频频顶撞他,固执地坚守自己认为对的,从不肯在他斥责后深入地去了解。
扶苏看似仁孝,实则刚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