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道:“皇后,你胡说什么?有神医在,承珝定能安然无恙。”
“神医?或许这位老者真有几分医术,倘若他真是神医,缘何不能解了六皇子身上的毒?”
皇后面上笑意甚是讥讽。
太子寻来的毒,自然无解。
至于皇帝想废后……
而今的局面,废后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宗室与朝臣也有说话的份,只要宗室与朝臣不同意,她还是皇后。
只不过他的宠爱,她是得不到了。
其实时至今日,过去那么多年,她实际也没得到过多少宠幸。
无妨了,重要的是她不会让他们父子舒坦,她要笑着看陆承珝几时丧命。
皇帝嗓音发冷:“这段时日你就待在凤仪宫,半步都不许出去。”
废后不是嘴巴说说那么简单,他得先与朝臣商议。
皇后不语。
此刻皇帝想要废后的心思不似作伪。
就怕他一时冲动,敢不顾宗室与朝臣的意见与阻挠,甘愿当个昏君也要废了她。
那她真的失去皇后宝座了。
不多时,一行人离开凤仪宫。
太后邀请嵇鸿勋留下用膳。
嵇鸿勋摆手:“老朽被皇后说得委实有气,倘若老朽解不了六殿下身上之毒,那岂不是真的被……”
一个毒妇给讥讽到了。
“恩公消消气。”太后温声,“我相信恩公的医术!”
皇帝亦开口:“解毒一事真的要麻烦恩公了。”
“你们不说,老朽也在做。”嵇鸿勋道了告辞。
他要离开,陆承珝与苏心瑜等人也提出要出宫。
皇帝心烦意乱,当即同意。
陆承珝从邹公公手中取回了布袋:“毒丸还是不留在皇宫为好。”
他得用在君晨涛身上。
“六殿下真的是个心细之人。”邹公公感动,“皇上,老奴想起来,当年淑妃娘娘也是如此心细之人。”
高公公附和:“娘娘心细如发,体恤我们这些当奴才的。”
邹公公颔了颔首:“确实如此,她瞧我守夜穿得单薄,还特意叮嘱我多穿件衣裳。”
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皇帝心里愈发堵得慌,此刻就想去看着淑妃的画像,说说话。
遂顾自先行抬步。
“父皇他?”陆承珝一怔。
“随他去罢。”太后嗓音很轻,“他心里大抵不痛快。”
“皇祖母,孙儿想问一句,父皇心里是有我母妃的吧?”
“傻孩子,怎会没有?”太后含笑拍拍陆承珝胳膊,“你父皇他自个大抵不知道,哀家这个当母亲的却是清楚得很。自你母妃入宫,他的心思全都在你母妃身上了。说句不恰当的话,当年曾有人说你母妃是妖妃,是邻国派来蛊惑帝心的。此等传言彼时多有听闻,时至今日亦有,所以你父皇下令任何人都不许提起淑妃。”
“多谢皇祖母告知。”陆承珝规矩作揖。
苏心瑜一怔,不许提及淑妃,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你们回罢,改日换个心情再来哀家宫里用膳。”
“好。”
众人出宫。
路上,陆承珝沉默不语。
苏心瑜有心想劝一劝,也不知如何劝慰。
待回到竹林,嵇鸿勋便命苏心瑜与陆炎策先去自学,他则带着纪昆、贺进去制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