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博回忆起往昔,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记得有一次,我已经回到住处休息,突然发现你为我制作的荷包不见了,深夜里我来到打谷场寻找,刚踏入几步,郭大爷就手持木棍出现在我面前。”
“在睡梦中都能准确辨识出我的脚步声的人,昨夜潜入的小偷至少有三五人,他为何竟一丝声响也未察觉?”
更令人费解的是,郭大爷甚至声称,昨夜他根本未能起身巡夜。
这与他往日的习惯截然不同。
顾玥萱的嘴巴惊讶地圆张开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写着不信。
屠苏博不动声色地缓缓解释道:“那烟草叶片中夹带着迷魂药粉,郭大爷一心只想借此提神,不知不觉中过量吸入,夜幕低垂时便陷入了沉睡,难以醒来。”
屠苏博是首位察觉到粮仓失窃的人。
平日里,在那个时分,他抵达时总能看到郭大爷已经在打谷场周围巡逻三圈,巴不得将每一个闯入的鼠辈都驱逐出境。
但今天,当他踏入打谷场,却发现那位老人横躺在稻草堆上,鼾声如雷,任凭他连声呼唤,都未能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屠苏博沉思着提及那包烟草的来源,语带深意地说:“那个送给郭大爷烟草的侄子,之前素来鲜有往来,直至近几年才逐渐有了交往。试想,一个人多年未曾关心照顾的亲戚,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热情?”
这一年,郭大爷几乎每天都在屠苏家的田地里辛勤劳作,每天都有固定的收入,这使得他的家庭状况较之前有了显著的改善。
金钱,哪怕只有少许,也足以让人心动神驰。
赠送烟草给郭大爷的人,起初或许并未对屠苏家的粮食起贪念,但在探访郭大爷、拉近关系的过程中,得知打谷场仅有他一位老人看守,难免会萌生歹念。
再加上郭大爷侄子的这层身份,想要从两位老人那里套出打谷场的情况和粮仓的确切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玥萱脑中的迷雾被一一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惊愕。
然而,她似乎误解了关键所在。
“你如何能察觉到郭大爷的烟叶中掺杂了蒙汗药?那旱烟杆子点燃时犹如烟火燎原,烟雾缭绕,你竟然能够从中嗅出异常?”
屠苏博无奈地轻敲她的帽檐,带着一丝戏谑:“这真是我们需要关注的焦点吗?”
顾玥萱眨了眨眼,满脸好奇:“我只是确实非常好奇而已!”
“蒙汗药真的能通过嗅觉辨识出来吗?”
难道屠苏博具备超凡的嗅觉?
屠苏博并未察觉她内心的汹涌澎湃,只是云淡风轻地说:“萱萱,我在早年历经无数凶险,见识过各种毒辣的手段。若是连这都分辨不出,那我埋葬在屠苏家族墓地中的遗骨,早已化为尘土。”
何况,给郭大爷下药的人手法生疏,药的剂量过大,质量也粗糙。
那股浓烈的药味甚至盖过了烟叶的香气,直冲云霄,屠苏博只需轻轻一嗅,便能将一头牛熏倒。
幸亏郭大爷本身睡眠浅薄,否则换了其他人,吸食如此大量的烟,只怕即便被扔进河中浸泡,也难以苏醒。
田间的收割工作紧张而繁忙,顾玥萱的思绪也在飞速运转,仿佛要激射出火花。
她紧紧地盯着屠苏博,嘴唇紧绷,神色严肃:“那么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是静待凶手现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