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际,苍穹之上猛然垂落一束光柱,犹如流星划破长空,迅猛而无情地击中葫芦的前端,迫使它重重撞击于地面,于那本已低洼的盆地之中,再度凿刻出一个宽广数丈、深不见底的巨坑。
霎时间,尘土飞扬,碎石激射,震耳欲聋的轰鸣连绵不绝,大地仿佛在这震撼之下失去了往日的沉稳,颤栗不已。与此同时,自那光柱之中,无数根晶莹剔透、宛如冰晶织就的细丝猛然延展,它们尖锐如锋,深深扎入巨坑边缘的土壤之中,随后迅速挺立,犹如一张无形的巨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新凿的深坑紧紧包裹,封锁其内的一切喧嚣与动荡。
这一幕,既惊心动魄,又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神秘与壮丽,仿佛是大自然与未知力量的一次短暂交锋,让周遭的一切生灵皆为之震撼,屏息凝视。
眼见万物皆似掌中棋局,尽在把握,仙霞微微仰首,对着那穿透苍穹的光柱顶端,以一抹淡然的颔首作为回应。
相比之下,吞天吼则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爆发出一阵撼动四野的咆哮,双目炽热,紧盯着那再度浮现的猎物,身躯猛地一震,向前跨出沉重的一步,獠牙毕露,巨口欲张,仿佛下一秒便能将猎物吞噬殆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悬浮半空的仙霞终于有所动作。
她曼妙的身姿宛若流云轻舞,于虚空中悠然摇曳,转瞬间已凌驾于这被封锁的天地间。一袭黑衣劲装紧贴其身,更衬得她肤若凝脂,玉手轻扬,如同冬日初雪般纯净无瑕,在暗色衣袍的映衬下,更显耀眼夺目。
眼看就要猛扑而上的吞天吼,猛然间遏制住了它那庞然大物的身躯,低垂下那颗硕大无朋的头颅,姿态中竟透出一丝罕见的温顺。然而,那双青幽幽的眸子,却依然如钉子般牢牢锁定在深坑内的猎物上,仿佛生怕这到手的猎物会再次凭空消失,逃出生天。
此刻,仙霞悬浮于半空之中,她那雪白细腻的玉手轻轻一挥,仿佛是弹奏世间最轻柔的乐章,只轻轻一弹,周遭肆虐的尘土与碎石便如同被无形之风卷走,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四周重归清明。
深邃坑洞之中,视线一时竟异常明朗,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两位困顿之人的身影。仙霞的唇角轻轻勾起,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冷冽的笑意:“这便是缚天罩,取材于珍贵的天罡灵丝,妙用无穷。它既能化作护身之盾,抵御外界万般侵扰,又能化作囚笼,封锁一方空间,一旦被其笼罩,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亦难逃其囹圄。”
雷天岳昂首望向苍穹,目光与那头威风凛凛、虎视耽耽的吞天吼相遇,心中虽有万般焦灼,却在他剑眉紧蹙又瞬息舒展间,将情绪深深藏匿。他面容恢复平静,强自镇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未曾料到,对手竟暗中布局,南震来的突兀离去,实则是为了此刻将他们二人一举困锁。
此情此景,他只能无奈地在心底轻叹:那本是即将到手的胜利,犹如即将展翅高飞的鸿鹄,却终究未能逃脱命运的枷锁,再度被无形的“锅”紧紧束缚,重归煎熬之中。
他缓缓转眼,正视那凌空而立、身姿灵动飘逸的倩影,剑眉不经意地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嗯,好大的罩啊!惊骇世俗凶气逼人。”声音虽不高昂,却在这分外寂静的空气中,清晰可闻,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
对方显然未能领会其中深意,而舒影在短暂的愣怔之后,不禁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与雷天岳相处日久,她自是熟稔他那话里藏针、暗含讥诮的习性,只是不知对方是否有那份灵犀,能洞悉这番言辞背后的微妙与锋芒。念及此处,舒影心中不禁微微蹙眉,暗自感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确是不假。
原本雷天岳顺利激活了【八门位移】,彼时已然到达了挪移边缘,只需三息便可顺利到达万里之外。却不想时空突然一震,临门一脚便被那光柱打回原地。也亏得舒影防御符印强大,否则乌玉葫芦难保。
舒影的笑容瞬间收敛,双眸之中不自觉地浮上一抹淡淡的忧虑。尽管雷天岳凭借着那股“嘴强王者”的非凡气势,勉强为众人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然而这不过是短暂的延缓罢了。面对眼前这紧迫的局势,她深知自己必须迅速制定后续之策,心中暗自盘算着,究竟该如何突破雷天岳口中那犹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好大的罩’。
“真真是出乎意料,你们竟也踏入了这片隐秘的空间,”仙霞笑靥如花,浑然未觉雷天岳言语间的讥诮,但这丝毫无损于她当下的欢愉心境。她洁白如玉的纤手在空中轻轻一拈,仿佛在玩味着什么,“如此,倒是省却了我们四处寻觅的功夫,正可谓‘瓮中之鳖,手到擒来’。”
雷天岳心头猛地一坠,平日里,皆是他布下天罗地网,静候猎物入瓮,今朝却风水轮流转,反被人设伏捕获。他强压下慌乱,面上故作从容,缓缓抬头,对上那漫天绚烂仙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美女,我们只是路过,不至于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