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我可从不觉得,皇帝有本事真能胁迫的住我。”萧皖转回了脑袋。她瞧着有些西行了的太阳,伸出手遮挡在眼前,看了看远处。
“真走到了那一步,大概,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她摇摇头,瞧着奔涌而来的大军,朝着暗处挥了挥手。
周遭隐匿的亲卫即刻动身,纷纷朝着蝶关外动身,整合着马匹,时刻准备出城。
“我坚信嬴畟不会叛我,虽说人心可畏,但我眼力还在,我愿意信他,他也值得。”
“可若真有一天走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我便只能叹息着,亲自动手取而代之了。”她好像很遗憾似的,咂咂嘴,看着腰间摆动着的剑穗。
她声音缓缓,动作却快。言语之间已然来到了车马队前,一拉缰绳翻身上马。她坐在马鞍上,居高临下的瞧着荼姃。
“真有那么一天,你们该替我欣喜。”她说着,不清不楚。可是荼姃却听懂了。
得道。
萧皖说的是这个。
皇帝折命,萧皖得道。人常清静,天地皆归。
所以,刚才她落的那一滴泪,为了是这个吗。她这泪珠,是为皇帝的死落得。可是.....这是从何得来?
荼姃蹙着眉,探寻着萧皖话语之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是能卜卦了?”她试探性的问着,萧皖听了,眼中却露出了几分诧异来,似乎很意外。
随后看着她,眼中竟然满是赏识。
“你当真是聪慧,难得一遇。”萧皖带着几分赞叹的摆着头,看着荼姃愈发紧蹙的眉,眉眼弯弯的。瞧着她紧拧着眉思索着,颤动着慕然笑了一声。
萧皖命格太重,无法占卜。这是天师说的。
因此她纵然武学天赋奇佳,可是终归没能真成了道士。她在天师府学的只是术数和道法,占卜打卦一窍不通,费多大力气都没能学会。
原本也以为她这一辈子大概都无法习得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顿悟。
巧合吗?
“可是巧合?”荼姃想着,也出言问了出来。
她实在不信,过往十几年都不能掌握的本事,就在如此荒谬的情景之下顿悟了,这根本反常。
何况天师预言从未出错,有他发话,又岂是说顿悟便能顿悟的?
这是天运。天不让她悟道,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悟不出。
“我不知晓。”萧皖摇摇头,带着些自嘲的笑了笑。她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把脑海之中还残存着的残影甩干净些,不愿意再回忆。
方才她看见的那一幕,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过那手笔,也的确是她会做得出的。一分不假,真的可怕。好像他真已经涸血而亡,歪倒在坛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