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莫诗仪已经捧着肚子笑喷了:“电视机,你真得是好兄弟的贴心人,还为撒斯给的终身大事操心呢。等有时间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海大见见你们,真是太有趣了。”
当莫诗仪抬头时,此刻客厅里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小姑娘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
想起之前的事情,有前车之鉴的莫诗仪迅速跳转手机页面。
段淼还没发问是和谁聊天时,她已经抢先说了:“我在看搞笑段子呢,舅妈。”
开饭的时候,由于人数增多便分坐了两张桌子。
莫余谦在盛饭时,发现洛馨秋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她吃饭时甚至能听到少女时不时断断续续哼出来的小曲儿。
“刚刚是和舅妈聊了什么吗?这么开心?”
少女只回了三个字:“秘密哦。”
莫余谦:“??”什么时候她有那么神秘的事了?不是说好互相不隐瞒的吗?
洛馨秋就是不说,莫余谦心里直痒痒,小眼神不住地往女友身上打量着。
视线定格在少女外套的口袋上,似是装了沉甸甸的东西,把衣角坠得往下垂。
莫余谦好奇,便想伸手去摸,只听“啪”的一声,手被打开了。
“嗯?”
莫余谦呆住了,主要是打他的不是洛馨秋,而是段淼。
“舅妈,你为什么突然打我啊?”
段淼瞪了他一眼,一只手直接揪起他的耳朵往上提:“吃饭就好好吃饭,小伙子家家的,别天天往人家姑娘身上摸。”
众人:“???”
目光齐刷刷投向这里。
段淼这才好像反应过来,松开了手:“抱歉啊,竹签,舅妈刚才职业病犯了,下意识就把你当成地铁登徒子了。”
如果忽略掉段淼暗示给洛馨秋“护好包里的东西”的眼神,这话听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莫余谦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朵,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脸直接垮了下来。
洛馨秋见他这样,便笑着安慰道:“好啦,这东西晚上再给你看。”
莫余谦:“??……!!!”
[嗯?什么东西晚上才能看,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吧?]
此刻,某根“青绿竹”仿佛变成了一根“泛黄老竹”。
洛馨秋看着他不断变化的小表情,直接便猜出了他的内心想法。
少女脸微微泛红,小声地吐出三个字:“登徒子。”
不过想想自己包里的东西,她的心情再次变得愉悦起来。
想起刚刚段淼带着自己进了她的房间。
洛馨秋还在好奇舅妈这是打算做什么,只见段淼从自己的柜子中拿出了两把小巧玲珑的银锁。
洛馨秋一看,心里一惊。这对锁她上辈子见过,那时莫诗仪将它们连同莫余谦的其他小物件,全部埋进了地下。
事后莫诗仪也曾和洛馨秋简单地说明过情况。
“好奇吗?这对小玩意儿,我哥死前都不会知道的东西。”
“你说这是……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洛馨秋好奇地看向她。
莫诗仪扶着栏杆,这里是环梦公司的顶层,晚风吹过,甚是凉爽。
莫诗仪手指有规律地轻敲栏杆,她眺望着海城夜景,说道:“这个东西的存在,我也是去外公家报丧时才知道的,我还记得……”
“把这东西拿走吧,诗仪,找地方埋了,就当它没存在过。”
段淼将那对锁递给她。
莫诗仪当初也是满心不解:“为什么,舅妈?”
段淼只是淡然一笑,不过眼神中也难掩忧伤:“本来我还盼望着能亲手把它交到你哥手上的,只可惜世事无常啊。”
段淼走到柜子前,轻轻拿起一张照片,温柔地抚摸着照片里的人——那是莫余谦和莫诗仪从未见过的外婆。
“这是你外婆留给你哥的。当年啊,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到竹签出生,所以托人提前打了这对同心锁,算是留给她还未出生的外孙的礼物,希望他能遇到金玉良缘。”
段淼把照片放回原处,又从柜子里取出莫余谦的最后一些东西,交给莫诗仪,说道:“本来是想在竹签生日的时候给他的,可你也知道,一到过生日,你哥都很抵触,毕竟那也是你外婆的忌日。后来,这事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将物品装箱封好后,段淼神情郑重地看着莫诗仪:“这事儿到现在就只有我知道,诗仪,答应舅妈,别让萧姐知道,我怕她想起来会承受不住。”
莫诗仪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药还剩点儿,当时我舅妈便直接喝了,忘掉了这些事,如今记得这事儿的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洛馨秋静静地听完她的讲述,才开口问道:“那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莫诗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上去轻松了不少:“最近心里一直装着这事儿,憋得慌,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思来想去,就觉得你最合适了。”
莫诗仪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莫诗仪的眼睛除了颜色与她哥哥不同外,基本一模一样,对视时总能让人感到放松。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你和外面的传闻根本不一样,洛馨秋。他们都传你以利益为重,只适合做合作伙伴……但我觉得你是可以做朋友的。”
听了她的话,洛馨秋怔住了,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或许外界传的没错,其实我就是这样子的人。”
莫诗仪看着她,反问道:“是吗?但我还是不这么觉得,你似乎变了。”
洛馨秋笑道:“或许吧,可能是被你哥惊到了。我从不觉得陌生人会伸出援助之手,但他却是个例外。”
莫诗仪也笑了,只是笑容有些牵强:“的确,毕竟我哥……可是个大笨蛋呢。但你不要学他,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替代他。”
莫诗仪转身,说道:“好啦,谢谢你陪我谈心。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会叫你一声姐姐,只不过现在……无论是哥还是姐,我一个都不想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