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红玲已经处于孕晚期,身体变得越来越笨重,行动也愈发不便。
再说,她是经产妇,孩子随时都会降生,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不安全。
林宏明想了想,对黄丽说道:“我想让妈来照顾红玲,你觉得行吗?”
他说的妈是指林母。
黄丽点头:“当然可以,有妈陪着红玲,她没那么孤单,心情也更好。不过,张大爷会同意吗?”
林宏明嘴角扯了扯,心里却在想:不管张大爷同不同意,林母都会来照顾红玲。
他妈这辈子最爱的孩子其实是红玲这个小女儿。
何况,红玲已经进入了孕晚期,随时都会发动,她不会不来。
“行,红玲坐月子也要人照顾,妈这次来正好伺候她月子。”
他们俩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林母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红玲怀孕的消息呢!
林红玲听着哥嫂的对话,她没有插嘴。
她现在的心情特别矛盾,一方面想让林母来陪她,照顾她月子;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已经出嫁了,再让娘家母亲来照顾自己坐月子,好像不太好。
她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火热一半冰冷,折磨得她焦灼不已。
黄丽倒没想这么多,她自己就是和娘家父母住一起,自在又和谐,根本没什么婆媳矛盾。
她拉着林红玲坐到椅子上,一边说着体己话,一边翻看她给还未出生的小宝宝买的小衣服、小鞋子。
红玲感激地看着黄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仔细地翻看这些小衣服、小鞋子和小玩具,想象着宝宝穿上它们的可爱模样,眼神特别温柔。
明月拿着一个拨浪鼓玩儿,盯着林红玲的肚子看了许久,吐出一句话:“姑姑,小弟弟。”
林红玲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她捧着肚子,微微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问道:“明月乖,不是弟弟,是妹妹,对吗?”
明月摇摇头,掷地有声:“是弟弟。”
林红玲的心“吧唧”一声就碎了。
黄丽让林宏明把明月抱开,可别让她再说什么刺激林红玲的话了,没看到红玲脸色都不好看了吗?
林宏明呵呵一笑,安慰林红玲:“孩子说的话不准。再说,现在生男生女都一样,男孩多了家里热闹。”
这刀补得林红玲都想跳起来骂他了。
聊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黄丽一家三口准备起身回家。
林红玲见状,连忙站起来说道:“二哥,二嫂,你们要走啦?好不容易来一趟,吃过晚饭再走吧!”
黄丽赶忙拦住她,笑着说:“别忙活了,红玲。你现在怀着孕,还是多休息比较好。”她看着红玲略显憔悴的面容,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林红玲还想再劝,黄丽态度坚决地说道:“红玲,真不用忙活,我们等会儿还得回南平呢。我们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当心点。”
林红玲紧紧盯着一家三口,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失落和不舍。
黄丽看着红玲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她想了想,安慰道:“红玲,你别难过。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吃好吃的。”
红玲听了这话,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林红玲扫视了一周,让他们等一等。
她从卧室里拿出了五六张烫伤膏和两个带着灰色橡胶盖子、里面装着液体的小瓶塞给黄丽。
“二嫂,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我前两天做好的烫伤药,能放三个月,你拿回去放着,有备无患嘛。”
虽然送药不吉利,但是当这药展现出惊人的疗效时,它就不再被视为不吉利的东西了。
她家的烫伤药神奇效果让人们对它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晦气的象征变成了救命的良药。
黄丽知道她这烫伤药的神奇疗效,当然不会觉得晦气,开开心心地收到包里放好。
“烧伤、烫伤、灼伤都可以用,如果破皮溃烂了就要先清理伤口后再敷药,这药水每天滴几次,伤好后不留疤。”
林红玲仔细交代了用法,含着眼泪送一家三口出去。
黄丽的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怀孕本就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为特殊的阶段,身体和心理都变得异常敏感,此时的她最需要的就是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
然而,现实却总是如此残酷。
由于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红玲不得不离开熟悉的家乡,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
这其中的艰辛与困苦,恐怕只有红玲自己才能真正体会。
想到这里,黄丽不禁为红玲感到心疼。她知道,红玲一定承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困难,但却始终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黄丽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真是苦了她了!”
林宏明看着红玲那可怜样儿,对她的怜惜就更增几分。
一家三口走出了很远,他一回头,发现妹妹红玲还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心里瞬间酸涩难忍。
快了,再坚持一下就胜利了!
他们刚回到黄山家,黄父就起身要回南平县。
这里是儿子的家,不是他的家,他来看看,认了门就行了。
再者说,他明天还得上班,早上再赶回去根本就来不及。
黄山拦不住,也劝不住,拿上车钥匙就打算送他们回去。
林宏明那辆大头鞋空间小,又装了不少行李,根本就载不了这么多人。
黄父沉吟一会儿,让黄母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三千五百块的现金来。
这是从他工资卡里取出来,准备去旅游时花费的。不过这次旅游,所有的开销都是黄丽支付,他的钱也就没动多少。
他都这把年纪了,也花不了多少钱,早给迟给都要给,还不如现在就给,还能缓解下他们都生活压力。
儿子买房是件大事,他们做为父母自然得表示表示。
黄父是最公平的人,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他把这三千五百块钱分成了七份,每份五百块钱。
三个孩子一人一份,吴忧肚子里还没降生的那个孩子也有一份,剩下三份就分给了吴忧、黄丽和黄蓉。
小孩子都喜欢红包,几个孩子拿着红包七嘴八舌地说着吉祥话,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黄父的心田,让他感到无比舒畅。